因为,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帮苏亦弄盐水,当场就喊,“来人啊,苏亦晕倒了。”
事情就升级了。
杨式挺夫妇第一时间就赶过来,杨师母是医生,知道如何帮苏亦缓解症状,除了喂盐水之外还帮他按摩太阳穴以及手脚,除此之外,还让人找来高度白酒祛暑。
酒精不好找,高度白酒勉强代替。
很快,苏亦中暑的症状就得以缓解。
然而,此刻,他的身边都已经围满了人。
沈明心有余悸,“你小子,刚才把我吓坏了,人在库房的时候还好好的,一下子就瘫在地上了。”
一下子,祖庙工作站的人,都知道苏亦这位考上北大研究生的小娃子是因为拼命整理发掘报告而累趴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并没有结束,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传出去的,当天下午,佛山博物馆的领导就过来看望苏亦。
不仅博物馆的领导来了。
佛山文物局一位副局长也来了。
名义是过来慰问考古队,并且过来看望带病工作的发掘队队长杨式挺。
然而,明眼人都知道对方是冲着苏亦过来的。
因为苏亦中暑的事情传到文物局的时候,已经演变成他在考古工地进行发掘晕厥在发掘现场的版本了。
这年头,北大研究生的头衔还是挺管用的。
尤其是这名学生,还上过国家级报纸的时候(嗯,以复试名单的方式出现也算的话)。
所以,这位副局长过来慰问苏亦时候,还忍不住对杨式挺说,“他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呢,咱们发掘工作条件是艰苦了些,但再苦也不能苦孩子啊。”
说得因为背疮折磨疼痛难耐的杨式挺一脸愧疚。
因为,他一直以来担心的问题终于出现了。
幸好,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然,他有何脸面面对苏亦,面对老师苏秉琦先生?
这种情况下,苏亦的工作自由再次被限制了。
跟杨师母禁足指导老师杨式挺一样,苏亦也被杨式挺禁足了。
不仅规定他夜晚的工作时长,还规定中午时间段不得进入库房。
这样一来,苏亦白天的工作地点就变成祖庙的大榕树下,跟中山纪念堂的木棉王不一样,大榕树虽大树龄却没有三百年,但,根据佛山馆的陈志杰说一百多年总是有的,树上枝桠被系了不上红绸布,如果是后世,那肯定少不了许愿牌之类的。
红红火火,配合这六月的火热天气,也挺应景。
如果这个时候,要是有一个老井冰镇的大西瓜就幸福了。
奈何,工作站的条件真有限。
比不得粮研所,当初苏亦帮忙插秧的时候,还可以蹭冰镇西瓜。
现在嘛,西瓜是别想了。
就算没有西瓜,香瓜、哈密瓜、火龙果、波罗蜜、龙眼、榴莲之类的也行啊。
然而,这些都没有。
倒是,荔枝、芒果还挺多的。
但是这玩意,谁敢多吃啊。
苏亦是一个闲不住的主,不让他进入库房,也没能闲下来。
反正陶片的整理工作也差不多了。
剩下的就是文字整理。
这个方面,有杨式挺主持,苏亦把之前关于河宕遗址的文化层分期分析整理成文字资料交给杨式挺之后,他的工作就只剩下辅助曹子钧画图了。
画着一周,该画的东西也差不多画完。
可就算如此,苏亦的画笔也闲不住。
他的注意力就转移到祖庙博物馆了。
之前只是把祖庙当成河宕遗址的一个工作站,但别忘了,祖庙也是一处极其有代表性的岭南古建筑,尤其是它的木牌楼,就非常有研究价值。
没来河宕遗址之前,苏亦做的就是广州文物调查报告,现在,忙里偷闲,他就把注意放在祖庙的木牌楼上。
可以把之前广州文物现状调查报告升级到广东文物现状了。
跟祖庙的负责人打声招呼之后,苏亦就开始了他的画图工作。
七十年代的祖庙博物馆需要修缮的地方太多了,然而,省内却没有专项资金,祖庙这边也只能等着。
然而,现在苏亦却提出来,可以先把准备工作做好,然后帮他们画图。
祖庙的负责人当然乐意至极。
就是有些担心他的身体。
苏亦也只是中暑,能有啥事,只要不在库房就没大问题。
他只要一闲下来就开始在木牌楼爬上爬下,不仅要把它的主体建筑图画出来,还要画它的内部结构,尤其是,榫卯结构,这种工作量就更大了。
好在,也没人要求他要在什么时候,画完。
就这样,苏亦也就画了一个多月,也没完工,然而,这个时候,苏亦又来新活了。
河宕遗址的出土资料整理一个多月之后,也开始进入了收尾工作,需要举办成果展了。
因为,有重要人物要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