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跑远了的当心在隐秘处看得码头混乱如此就想要去阻止一番,但多看了一眼,那黄林舵的人似乎也不敢真的杀人,而那些倒地的人也不算多,本就畏惧着漕帮恶名离得不近,此时跑得更是飞快。
外围的人跑了,里面的人自然也腾出了空间,纷纷跑向了外面,最后只留下聚在一起的黄林舵人和受了伤的群众一瘸一拐地,慌忙离去的背影。
远处还有人躲着在看,但已经不敢靠近了。
骚乱中心一地的倒地东西,那“南洋奇珍”洒在地上成了石子一般,“天北神铁”滚到一角被人踹开,“西域红花”被踩成了烂白菜,不值一文。
伴着点点水面寒风,那些漕帮的人在一地狼藉之中披头散发,如同败犬一般。
眼见没有人丢了性命,当心嘘了一声,背着箩筐转身就朝着那已经看到影子的城蹦了过去。
此时靠在严州南码头上,当心自然也是还在其中。但是靠着水,却在水汽之中隐约看到了水的另一边城市模糊影子,蹦跶着就出发了。
走在官道上,隔了许久还能瞧见得一些行人来往,但日头已经西垂,当心这边距离城里还有老大一段距离,所以虽然天色还亮着,但熟识两地的人已经停下了脚步不再赶路了。
此时在赶路的不是莽夫就是不得不如此的,但当心是两不沾,是一个艺高人胆大的。
就见得奔走之间如山雀起跃,不时腾挪旋转,却就是保持着与快马高上一线的速度,脸不红气不喘,只是想要追着那已经落了山的太阳一起。
“呼”
“什么时候才不用赶时间呢?”
两地其实若再早一些其实也不用这么赶的,自然会有车马行的人招揽客人。但是当心一是出发的略晚一步,又在水上耽搁了一会儿,又在码头耽搁了一会儿,再加上码头骚乱引得车马或是提前出发或是被控制下来不能外出,如此一来自然是只能双脚赶路了。
也是有点虚的,若是留在码头的话,不知会不会被找出来。毕竟那些人继承了黄林舵的名字,若是再留个六七成的势力的话,说不定当心当晚就要被围住了。
“刚正面还好,要是下毒射箭火攻之类的话,啧啧啧”
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宁愿多累苦一些,当心也要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说,至少也要离开这个不安稳的地方才行。
“嘿”
见得天色变暗,还不知道是严州城什么时候关门,在一番回气调息了之后,当心重新跃上枝头,朝着那万家灯火的地方掠去。
不知惊起了多少倦鸟,不知吓起了多少渡鸦,倒是底下的虫鸣未曾被打断,只是伴着那飞起的惊鸟,月下的当心就如一只仙鹤一般,起跃之间竟如飞行,披着夜幕行走于山野之间。
“嗐”
终于是见了那灯火通明的城门,还有三三两两的人正稀疏地进城。当心一阵开心,捂着胸口喘息了一阵之后,才紧了紧背上的背篓跑出树下去。
“等等我”
见得已经没人进去了,当心害怕对方看不见自己,隔着远远地就呼喊起来。
背篓随着步子左右晃动,脸上的肉随着步子上下坠动,嘴不知觉就自己咧了起来,带起的一阵风直扑到守门的人脸上。
“别急别急,还有一刻才关门呢!”
严州是大城,不少大儒老官归隐于此,所以守门的要有礼许多,关门的规矩也与别处有别。
说话的人也是年轻,见得当心着急,远远招呼过来,似感受到了当心的着急了一样。
“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