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妥不妥。”
剥花生壳的当心已然是脑补了一场万字的父慈子孝亲情剧,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门口又传来一阵脚步才将其自小剧场中唤醒过来。
“客官里边请?”
来的是三人,前面一人看起来三十来岁,却有一种见惯了风云的深邃。
颔下胡须轻飘飘仿若神仙中人,眉眼自有一番威严。
身后两人做官家打扮,一中一少。中年人也是稍短的胡须,唇上也有两片,看起来颇为精明;而年轻的则是见过两次的陈七,千钧楼管事。
前面的那人进了店门当心才说话的,还未来得及说话,身后那与当心见过的陈管事就已经越上前应了起来。
“这位就是十三酒居当心少侠,咱们的那柞木饮,就是少侠供应的。”
“少侠有所不知,这位是我们千钧楼的掌柜。您称呼他掌柜的就可以了。”
“冒昧前来,还望少侠莫怪。”
先是伸手将当心介绍给了那位气度不凡的中年人,而后才将中年人的身份透露出来,而后脸色有些尴尬地朝着当心笑着,在不好意思自己的不请自来。
“嗐!我就一开店的,来的都是客有什么怪的。来来来坐。”
此前介绍时候那掌柜的没有搭话,见得当心没有不满将自己引向酒桌,将手自身后收回在胸前行了一礼。
“掌柜的柞木酒当真佳酿,只是在下俗事缠身,直到今日才有时间到贵店来亲自道谢,还望恕罪。”
声音满是轻柔磁性,而且也没有因为是千钧楼掌柜而看低了旁人,甚至执手一礼在当心面前,让人感慨。
“而已不知你们是说的什么,我就随手而已,有什么好谢的。”
“尝尝我的下酒菜?”
见得还要再继续说下去,当心立马岔开了话头。
“如此倒是却之不恭了。”
当心没忘记当时似乎是因为救下了千钧楼什么什么的儿子了才谈成生意的,但是从来没有当做什么重要的事情,反倒觉得他们好像更看重这些。
转身到后院去取酒菜,而等当心消失在大堂了之后,那为首的人坐下,随身的两人才一起坐在两侧。
“如何?”
“装饰简单,干净整洁;心态随和,不卑不亢。非常人。”
此前没有说话的中年人微微起身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等到那为首的中年人嗯了一声之后才敢坐下。
“小七要说什么吗?”
那中年人没有特意看向谁,但是说话的时候两人就像是被千万人盯着一般,就连坐姿仪态都没有敢差上半分,闻言也是一般离座应答。
“武当下山弟子,辈分不得而知。”
“嗯。”
点点头没有评价,只是看向了头顶,嘴角漫出点点笑意来。
“十二三岁,与诤儿年岁相仿,呵呵呵”
“来啦”
笑声还未传出口多远,就见得后院的门帘被拉开,一个头顶着比自己还大的盘子的小个子已经走了进来,嘴里还不住地报菜名儿。
“水煮花生炒花生卤耳朵卤毛豆卤豆腐绿豆糕豆沙包嘞”
拖着的声音还是那么有意思,先了人到桌面前来。顶盘上面,各个菜盘在众人高度都能看得清楚,但是最显眼的,还是那个最高的酒壶,以及瞧不见却已经先一步漫溢的酒香。
楼上,两个小孩儿已经醉倒在桌上,翻倒的酒碗上面还有点点酒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引来了蝴蝶前来。
伴着不大不小的呼噜声,震翅落在碗边,没有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