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是闲着无聊,所以想要戏耍我们一通吧?”
“戏耍?呵,说话之前先拿镜子照照自己的脸吧,像你们这种丑陋到只有在晚上才能勉强和你们开个会的妖怪,妾身可是连一丝丝戏耍的兴趣都没有。”络新妇放下了嘴边的烟斗,讥讽道。
听到这话,河童脸上不禁感觉火燎燎的疼,但依旧强撑着继续问道
“那,你为什么要把我们召集过来?”
“这还用问吗,那当然是发生了预料之外的事情了。”络新妇淡淡道。
“预料之外的事情?”
另一位脸上只有一只巨大眼瞳的男人忍不住皱眉问道。
“是什么?是我们私通大江山鬼族的事情暴露了吗?”
“情况倒还没有坏到那种地步,只是浅草神社那边发生了点状况。”络新妇摇头道。
听到这话的瞬间,在座的八位妖怪顿时齐齐松了一口气。
一名脸上长有两根獠牙,体型最为肥硕的那道身影闷声开口道。
“区区一个神社而已,值得让我们八大家族的族长全部到场吗?”
“只是一个神社当然不至于,可是,如果那家神社出现了一名狐狩卫呢?”
络新妇冷笑道。
狐狩卫?
听到这个名字,八位妖怪脸上顿时露出了相当程度的惊讶之色。
这怎么可能?
有妖怪顿时下意识的反驳道。
“不对吧,怎么还会有狐狩卫出现在那须野,它们不是全部都前往御狐岛了吗?”
“起初妾身也不愿相信,但这是妾身手底下的打手亲眼所见,而且妾身已经用狐洛牌决斗验证过它们话的真伪了。”络新妇拨弄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道。
“那个名为夜神空的狐狩卫,当着它们的面轻松破除了狐神大人降下的戒律,帮助那只猫灵恢复了正常。”
“那么,关于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她抛了个问题给其余八个妖怪。
听到这话,一众妖怪顿时面面相觑。
对视了几眼之后,才有妖怪缓缓开口道。
“如果他真的是狐狩卫,那我们就不能让他这样继续在花九里待下去,必须要想办法解决他。”
“万一被他发现了我们的事情,那一切就全都完了,即便是我们九大家族,也无法承担这样的后果。”
它的话顿时引起其余妖怪的一片附和声。
“没错。”
“说的没错。”
忽然间,一个额头长着犄角,状若幼童的妖怪想起了什么,慌张的开口问道。
“等一等......络新妇,你刚刚说的是浅草神社?”
“那间神社,不是当初预言中的狐洛使现身的那家神社吗!?”
听到这个名字,在座的妖怪又是齐齐一愣。
狐洛使。
传说中,那是独受狐神大人宠爱的,为了狐洛牌决斗而生的妖怪。
其在狐洛牌决斗上的天赋,是其它妖怪穷尽一生的时间也无法追赶上的,是真正意义上的天才。
而这种妖怪,同样也享有狐神大人慷慨赐下的权能。
有妖怪惊讶道。
“座敷,你说狐洛使?”
“可是那个名为枫的猫灵,不是早就已经被我们解决了吗?”
“那只不过是我们私自判断的而已,从来都没有证据能证明那个枫就是狐洛使......”
座敷童子咬牙道。
“如果说,那个枫是虚假的话,那这个忽然出现的夜神空,很有可能才是预言中那位真正的狐洛使!”
“这样一来,他能破除狐神大人的戒律的事情也就可以解释的通了!”
“络新妇,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此刻,络新妇的语气终于不再那般慵懒,点了点头,承认道。
“不错,妾身的确也有着这种怀疑。”
“根据妾身手下汇报的情况来看,那个夜神空和它们也进行了一场狐洛牌决斗,用的是十几年前的退环境的猫灵牌组。”
“但即便是这样,对方依旧只用了一个回合便获得了胜利,获胜的方式是抽齐了‘被封印的花嫁猫灵’。”
“这样的事,恐怕也只有传说中的狐洛使才能做到了吧?”
听到这话,在场的八位妖怪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半晌之后,才有妖怪颤抖着开口道。
“不.....我不信。”
“独受狐神大人宠爱......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妖怪?”
“那可是狐神大人啊,对于我们妖怪而言,能让那位大人多看一眼就是无上的荣耀了,能独受她宠爱的家伙,怎么可能会出现啊?”
“谁知道呢。”络新妇轻哼了一声道。
“不过,不管他是狐狩卫还是狐洛使,他现在都已经是妾身的猎物了。”
她的手指忽然攥紧,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都攥入自己手中,美眸中掀起一丝捕猎的目光。
抿了抿如同鲜血般妖艳娇红的嘴唇,嘴角扬起一个娇媚的弧度,媚笑道。
“夜神空,妾身一定要把你囚禁起来,一点点,好好的去品尝你的滋味——”
轰!
她剩下的话语在一阵突如其来的爆裂声中被淹没了。
那是一道丈许粗的雷霆,宛如巨蛇一般直直的从天而降,将这间密室的屋顶轰成粉碎。
在雷霆巨蛇落下的地方,已经将络新妇所处的轻纱帐化成了灰烬,露出了其中那道衣冠不整,表情无比呆滞的身影。
而在屋顶露出来的夜空中,一团无比巨大的雷云缠绕着璀璨的雷芒盘踞在上空,看上去宛如一轮银色的太阳一般。
那其中翻涌着的无穷无尽的雷光随意挑出来一道,都要远比刚刚落下的那一道更加粗大。
很显然,刚刚那一道还只是单纯的警告而已。
此刻,雷云发出的闪光照亮了其它八张目瞪口呆的,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的妖怪的脸。
这......是狐神大人留下的戒律!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忽然间,有妖怪想起了什么,惊愕的视线下意识移到了床上那灰头灰脸,无比狼狈的络新妇身上。
难道说......
是因为络新妇刚刚那番对那个夜神空的不敬之词,所以引得戒律发怒了?
呆呆的仰望着头顶那将落未落的雷霆,络新妇脸颊上缓缓滑下一滴汗珠,在灰黑的脸颊上划出了一道白嫩的痕迹。
下一瞬,她自己似乎也理解了现在的状况。
慌忙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在焦黑的床榻上向着天上的雷云做出一个无比标准的土下座。
额头紧抵木板,结结巴巴道。
“等一下,妾身...妾身承认妾身刚才说话的声音有点大......”
“但您这样,真...真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