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情景,估计会让秦枫至生难忘。
柔和的烛光笼罩着整间屋子,殿里焚着淡淡的龙涎香。未施粉黛的她,在烛光的渲染下,多了一分妩媚,多了一分娇嗔。
“没有人告诉你,盖头是不能自个揭开的吗?没有人告诉你,女子是不能随便戴玉佩的吗?”秦枫冷冰冰的话语与此时此刻的气氛极不协调。
杨幼晴想问题想得入神,连渐近的脚步声都未曾发觉。直到听到一连串的责问时,方才回过神来看向来者。
这就是秦柏的大哥秦枫?一个爹养大的,哥儿俩差异还真不小。
对了,这声音好生熟悉,似曾相识。却怎么也忆不起这股熟悉感源于哪里。
他的身形比秦柏略微消瘦,剑眉星目,标准的鹰钩鼻高挺,虽然唇间已长了一些胡子,但眉宇间流露着十二分的霸气。
叶黎从容不迫的站起来直视着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没有人告诉你,本公主来自雁国而不是大秦吗?你拿大秦的这些条条款款来指责我,公平吗?”
“公主?哼……”他冷笑两声,漆黑如墨的长眸探究般凝视着她。“杨妃,你似乎还没告诉朕,你到底是谁呢!”
杨妃?这个称呼可谓一语双关。首先拉开了他与她之间的距离,一种权利的宣誓,一种阶级的划分。她,是他的杨妃,而不是爱妻。
其次,这个称呼说明了他仅仅只承认了她‘杨妃’的这层身份,他的神情与言语都很肯定的否认了她‘公主’的这层身份。
他对她的身份起了疑心,不,是压根就不信。她现在若去一味的强调自己的身份,只会显得欲盖弥彰。只好顾左右而言他了。
“这要看陛下希望我是谁了。陛下若宠我,我就是陛下娇美的爱妾;陛下若惜我,我便是陛下忠心的伴侣;陛下若弃我,那我就只能是此次联姻的一个牺牲品了。”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杨妃!”他遽然伸手掐住她的脖颈,长眉微蹙,夜星般冷峻的双眸闪烁着阴鸷的寒芒。“好一个鱼目混珠的公主!”
“我是整个……整个雁国独一无二……独一无二的公主。”一句话被她说得断断续续,不是因为底气不足,而是因为他的力道实在太重,掐得她有些喘不过起来。
她的固执与倔强彻底激怒了他,他加重了力道,似乎欲将她粉碎。
他食指上的黑曜石扳指,硬生生的烙在她的下颌上,撕裂生疼。随着他力道的加重,她感到几近窒息,想也没想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背上。
他电击般猛然松了手,手背上已是两排褐紫的齿印,赫然触目。他薄唇微勾,形成一弯似笑非笑的弧度,头也不抬的出言讥诮:“你们雁国就是这样教养你这独一无二的公主的呀?倒真让朕大开眼界。”
我的教养要再好点,就要被你掐死了。杨幼晴在心底愤愤道。感觉到下颌处还在隐隐作痛,想必此处已被他的黑曜石扳指烙得红肿了,她不禁伸手摸了摸。
伸出的手突然被他擒住,顷刻又放下,继而他又用拇指不轻不重的刮了刮她的下颌,“对了,以后若心情不好想掐人时,千万别像朕这样戴枚扳指,,万一失手弄出了人命,会留下证据。”
她突然想起那夜在离合殿,她一手掐死了太后身边的一名婢女。当时自己手上就戴着父王送她翡翠戒指,忘了脱掉。他这句含沙射影的话,是在暗示他已经怀疑到她的头上来了么?
“另外,有空不妨去问问你们殿里的掌事女官,在大秦女子戴戒指到底预示着什么。”他说着一挥衣袖,调头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