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杨悦睡懒觉了。
难得给自己放放假，美人在旁伺候，舒服惬意的很。
驿站那边，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
不过大家心里都知道，怕是妖王那儿已经得知消息，不日就要恼羞成怒，南下攻胡马关了。
军器监在加紧武器打造。
不过百姓可不管这些，依旧是歌舞升平，该嫖的嫖，该吃的吃，该睡的睡，该看剧的看剧。
云楼更是和上京城胭脂胡同达成了版权协议，以后《白蛇传》首播不但云楼能看了，就连其他青楼楚馆也能看了。
不过赚取所得的八成得进云楼的账目。
就算如此，上京城青楼楚馆也很乐意送钱给云楼。
不合作又能咋样，如今客源都被云楼拉去了，再不想办法饮鸩止渴，就准备被吞并吧，一旦被吞并，就连两成都赚不到了。
当然了，这般合作，其实只不过是在减缓被吞并。
《白蛇传》依旧在如火如荼的更新着，如今已经播放到法海出现，开始作妖了。
对于佛门如此恬不知耻的拆散有情人，群情激奋，去万象寺烧香的香客顿时一落千丈。
对此，佛门立马沉不住气了。
方丈明心特意前往镇海公府邸化缘。
咚咚咚……
木鱼声传入府内。
绣衣卫汇报。
杨悦听的眉头皱起：“万象寺的明心方丈来找我化缘？”
绣衣卫嗯嗯的点头：“他是这么说的。”
杨悦冷笑一声：“行吧，随便打赏二两银子走人。”
绣衣卫回道：“明心方丈说，他不化金银，只化您别再黑佛门了，恳求别再让《白蛇传》播了。”
杨悦笑道：“看来有人坐不住啦，你去告诉他，他就是死了，也管不着我播放《白蛇传》，打发点银两，让他速速滚蛋。”
绣衣卫立马去回报。
明心在门口摇了摇头，然后席地而坐，继续敲木鱼。
很快晌午了。
杨悦吃起午饭来，断断续续的木鱼声传入府内。
“那秃驴还在门口坐着？”
绣衣卫点点头。
杨悦回道：“别说我苛待人，给他送点吃的去，有朋自远方来，得好好招待，就上全荤宴吧。”
绣衣卫愕然，请和尚吃荤，这合适吗？
倾画咯咯娇笑道：“你也太坏了吧，居然请和尚吃荤菜。”
杨悦笑道：“这叫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嗯，来人啊，笔墨伺候。”
杨悦写下了这句话，交给下属：“和酒菜一道送去，告诉他，如果他能参透这话，一切好说，若是参不透，不吃的话，那就一切没得谈。”
“是。”
绣衣卫出门去。
将酒菜奉上。
明心见到这些荤菜，立马阿弥陀佛的诵念往生经文。
绣衣卫指着桌上的字条道：“我家督公说了，大师若能参透这话，一切好说，若是参透不了，不吃这一桌酒菜，那就一切免谈。”
明心睁开眼睛，看向字条。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这酒肉既已入腹，坏吾修行，又如何留佛祖于心中？”
明心一脸的不明白。
绣衣卫冷笑一声，回去禀告情况。
杨悦鄙夷道：“看来这修行不够啊，随他去吧。”
“杨悦，你这门口才唱的哪出啊？”
岳千刃进门来蹭饭，瞧见门口的明心，还有一桌子的酒菜，好奇的很。
杨悦回道：“来蹭饭的？既然是蹭饭的，就先回答我出的考题，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何解。”
岳千刃一下子被问的怔住了。
“佛门有明文戒律，禁忌酒肉，这要吃了，那还不开戒，为佛祖所不容，这都开戒了，还怎么佛祖心中留啊？你这是什么题目，到底是什么用意。”
杨悦感慨道：“真是愚蠢啊，世人修佛，原来修的只是一个表面文章，以为剃了头，吃点素，念几句阿弥陀佛，就算佛门弟子了，这叫修佛？别逗我了，笑掉大牙了。”
“还请杨施主赐教。”
刷！
明心带着一桌子的酒菜，不请自入，出现在厅内，和杨悦对视的坐着。
杨悦冷笑一声：“大师，我且问你，何谓佛？”
明心回道：“《佛经》云，既能自觉，复能觉他觉行圆满，故名为佛。”
杨悦哦了一声：“照你的意思是，只要自身修行圆满，便是佛了。”
明心点头道：“是。”
杨悦冷笑一声，继续道：“大师，若山下有一浣纱女，浣纱女对小和尚倾慕，有心许配，你说小和尚娶还是不娶？”
明心回道：“既已许身佛门，自当遵守佛门清规戒律。”
杨悦问道：“倘若，浣纱女被恶霸逼婚，只需要小和尚一声，我愿意娶，她便可脱离苦海，小和尚是娶还是不娶？”
明心摇头：“不可破戒。”
杨悦说道：“小和尚不娶，那浣纱女就要被恶霸逼婚，难道也不娶吗？娶她可是救她出苦海啊。”
明心回道：“人各有命，今世受苦，只求来世有个好业报。”
杨悦冷笑道：“那若是我告诉你，恶霸逼婚，将浣纱女玩弄后，卖入青楼，多年以后，小和尚成为大师这样德高望重的大师，只差一步，便可成佛，可就在他即将成佛时，重新见到了浣纱女，忍不住和浣纱女共赴巫山，坏了修行呢。”
明心听的面色大骇，咒骂道：“这女子好可恶的，竟坏人修行。”
杨悦冷笑道：“你错了，若我告诉你，这二人前世本为佛前金童玉女，佛祖许他二人来世结为夫妻，只需要结为夫妻，便可白日飞升，重回仙班呢？”
明心错愕的不得了。
岳千刃惊讶道：“因果循环啊。”
杨悦点头道：“不错，因果循环，佛祖的意思是，两人互相扶持，成就一番造化功德，可结果呢，就因为所谓的佛门清规戒律，毁了他二人。”
“你口中的清规戒律，根本就是胡扯，什么圆满自身，就是佛，狗屁不是。”
明心气的嘴角狂抽，冲着杨悦叫道：“你休要胡编乱遭故事，在此扰乱人心。”
杨悦鄙夷道：“是我扰乱你的心吗？分明就是你自己的心在动摇，若你的心境澄明，又岂会被外物所动，大师，你的修行不行啊。”
噗！
明心气的一口心血狂吐而出。
岳千刃瞧惊了，佩服道：“厉害啊，居然把佛可说吐血了。”
杨悦摆手道：“他算哪门子的佛，若真是佛，我可说不吐，就算是让女人脱光了去搞他，佛也不会有任何反应的，这才是真佛。”
“而他，不过是一个不敢面对世俗的可怜虫罢了。”
“明心，修佛不在形式，而在修心，你连自己的心那一道坎都过不去，还修什么佛啊，趁早还俗吧，你根本就不是修佛那块了。”
明心气急的瞪向杨悦，一身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枯老下去。
他的佛心被杨悦给破了，如今一身修为尽数散去，命不久矣。
“杨悦小儿，你敢毁我毕生苦修，我师叔是不会放过你的。”
杨悦鄙夷道：“我毁了你什么苦修，是你自己心不净，关我屁事，还修佛呢，连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都看不透，还修佛，滚滚滚，别在这碍眼，佛门就你这样的自私自利之辈，还是趁早关门大吉的好，送客！”
绣衣卫立马赶人。
明心想要挣扎一下，可惜一身修为尽数废掉，无力阻挡。
岳千刃瞅着，惊愕无比：“不是吧，你这张什么嘴啊，居然厉害到这种程度，话说，怎么就能把他的佛心给说破了呢？我实在想不通。”
杨悦解释道：“你不懂，他修的是小乘佛法，不是大乘佛法，所以说不过我。”
岳千刃诧异问道：“小乘佛法，大乘佛法？”
杨悦嗯了声：“坐下说，小乘佛法，修的是自身圆满，而大乘佛法呢，修的是度己更度人，是要普渡众生的，刚刚我问他什么是佛，他说自身圆满就是佛，我就知道，他修的太狭隘了，便编了这么一个故事来忽悠他，佛该度世人，而不是就单单度自己一个人，嘿嘿，只是没想到他这么不禁忽悠，自己废了自己。”
“额？”
岳千刃懵逼了，杨悦这也太能忽悠了吧。
不过他说的这大乘佛法，貌似挺牛掰的。
“能和我说说这大乘佛法吗？”
杨悦回道：“我了解也不太多，大乘佛法，主要在度人，佛祖割肉喂鹰的故事知道不？”
岳千刃嗯了声。
杨悦回道：“佛祖那就是在度人，也在度老鹰，这种牺牲小我，拯救大我的，大无畏精神，便是大乘佛法，不过那个明心明显体会不到其中真谛，就一心想着保全自身，结果你也看见了，歇菜了。”
岳千刃哦了一声：“这么说来，佛门尽是一群自私自利小人？”
杨悦瘪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若佛门都是一群如明心一般，只修自身的，那这佛法不修也罢，根本就修不出个所以然来，你说呢？”
岳千刃回道：“不见得吧，佛法既然存在，那就应该有他存在的意义吧。”
“我呸！”
杨悦不客气道：“我来问你，牺牲他人幸福得来的自身正果，这样的正果对吗？”
“法海为什么执意收白素贞，是因为人妖不能结合，有违天道吗？”
“你错了，法海只是在拿天道做幌子，在圆满自己的功德而已，他这是干的损人利己的事情，就和这天下的佛门中人一般。”
“岳大人，我问你，若老百姓人人信佛，将自己家的田产，家财都去供奉佛门，佛门坐拥万贯家财，天下田产，是好是坏？”
岳千刃瞬间瞪大了眼珠子：“这……不会吧。”
杨悦冷笑道：“你去户部好好查查我大业佛门占了天下多少田产吧，而出家人又有多少。”
“我这就去查。”
岳千刃撒腿就闪现消失不见了。
杨悦嘿嘿得意笑道：“还蹭饭呢，还不是被我三言两语给忽悠去干活了。”
一桌的美女个个面面相觑，主公还真是一张嘴说死人不偿命啊。
……
户部。
岳千刃调取了田产资料。
结果发现。
大业出家人，六万余人。
可是就这六万余人，居然占据了人口十分之一的田产。
而这六万人，才不过是人口的万分之一。
“这……”
岳千刃彻底懵逼了。
佛门以劝善为名，居然行大肆敛财的勾当。
岳千刃当即去了文昌阁，把查到的东西给文相过目。
“这些是什么？”
张君正诧异问道。
岳千刃回道：“我大业人口，不过才六万万，而出家为僧的只有六万余人，可就这六万余人，所占耕地，你知道是多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