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珊珊虽不至于像林意之那么的悲伤,心里却难免郁结。回到家时,顾琛还未回来,也没有心情在楼下客厅多呆。随口吩咐一句“等少爷回来叫她”就上楼回卧室了。
还不至于有太坏的情绪,只是心里难免空落落的,夏初、夏初。嘴里无意识的轻声喃喃这个名字,想来那个人也是清秀挺拔的男子,定是像名字一般的好看的人。
为什么她从那个女子眼里会看到那么浓郁的悲伤和苛责。怪自己么?为什么会怪自己呢?冷雨柔,在床上恍惚间想到自己已经是第二次听到这么个名字了。那次在机场冷律不是也在叫么?但是不是认错人了么!冷珊珊有一种从来没有的失败感和没有归属感。在这个城市生活了这么些年,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商店,还有熟悉的人,却偏偏没有自己的过去。在疲惫中冷珊珊沉沉的睡去。
顾琛回家看见玄关处的鞋,便知道冷珊珊今日没有值班早回了家。看到她时,冷珊珊早已经睡熟,和衣而眠,怕是有些冷了,便整个人蜷缩在了一起,顾琛忽的心里有些心疼。看着她的脸不忍心叫醒,到衣帽间寻了她的睡衣给她换上,调整了室温,给她盖上了薄被。顾琛有些好笑的看着还没有任何醒过来痕迹的女子,心里有一块地方变得异常的柔软。眸色温和,带着情意,低头吻向她的额头,还未碰到,只听到冷珊珊在梦境中呢喃着一个名字,待他靠近,眸愈发的冷,最后凝成墨色的黑,黑的发亮。他分明听到另一个人的名字“夏初”。
关上卧室门的刹那,一时间顾琛眸子里尽是复杂,待着疑问带着信任还有难以开口的情意和不敢问出的话语。门一点点的关上,直到从卧室再也不能看到他晦涩难测的表情。也没了心情吃饭,回到书房,一直坐在椅子上,没有开灯也未拉上窗帘。顾琛就这么看着天空一点点的变暗,一点点的变的没有丝毫的阳光。最后他拿出手机打了电话“你去查珊珊今天见了什么人!”
讲完电话的手机被随手放在了书桌上,看着渐渐变暗的蓝色屏幕,最后一丝的表情也最终淹没在了黑暗里。
珊珊醒来时,天早已经全暗。看着自己身上的睡衣,眸色一动,变得温和。他,怕是回来了,打开灯。灯太亮一时间竟然恍惚了眼睛。站定后,向外走去,楼下客厅并没有他,正当她诧异想要询问的时候。觉得厨房有些声响,便走了过去。
还未真正的踏入,只是触及到眼底的那么身影便再也不愿意移动脚步。顾琛身着黑色围裙,衬衫的衣袖早已经被他高高挽起,怎么动都是清淡的模样,怎么看都要融化在珊珊的心底。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从他背后抱住了他。
“阿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把头依靠在他的背,闭着眼睛,满满的都是他身上清淡的味道。
顾琛感觉到她声音的温软,心底的那些不快也仿佛都融化了,他不愿意委屈了她,不想莫名的对他发脾气。他从来都认为吃醋是愚蠢的事情,也从来不认为自己会这般做。顾琛心底柔和,用手轻轻的拍了一下环在自己腰间的小手。“早就回来,只是看你睡得熟,没叫你。”
“那,你今天怎么会主动下厨做好吃的?”带着不经意之间的娇嗔和欢喜,珊珊随着顾琛的动作在不大不小的厨房里移走。
顾琛难得见她这么粘着自己,也不作声,只是任着她去做。
“我赶回来,给我的老婆煮饭。”顾琛低沉的声音响起,就像大提琴最重的la音。
一句‘老婆’暖了两个人的心,一个人是觉得自己终于是有个自己的模样了,是完完全全的有着记忆的冷珊珊。还有一个人是觉得早年冷漠也终于抓住温暖,怎么舍得轻易地放开。不舍,是对她也是对自己。
珊珊没有深想为何顾琛今日会选择亲自下厨,只是安心的抱着他,恍惚之间竟觉得如此这般一生一世便好,仿佛生命里所有的空缺终是被填满。
这一夜,顾琛和珊珊极尽缠绵。珊珊几乎都要承受不住,顾琛今日怎么如此的··如此的迫不及待。还未问出口,一时之间便被吻了没有神,被动的接受,主动地拥吻。
从唇到脖颈,到锁骨,顾琛细细留恋。
今夜怕是不能入眠,外面一切正好,厚重的窗帘遮住了这一室的娇羞和缠绵。
一切都还没有改变太多,路还是以前的那个路,名字未改,只是变得宽阔了些吧。楼,还是那个楼,只是旧了些,带着些尘埃雨露。林意之就这么走这么随着自己走在校园里,一切都觉得熟悉,一切都那么亲切,只是再也回不去了。
不就是一个人么?不就是一场没有结果的喜欢么?谁的青春里没有个喜欢的人,没做几件犯傻的事情呢。你说,自己怎么就跨不过去了呢,林意之这些年来一直在问自己,何苦呢?不就是喜欢了三年么,何苦这样为难自己。一遍一遍都没有答案,这些年的郁结,在得知夏初早已不在,而昔日觉得是情敌的女人,也在另一座陌生的城市生活的好好地。这些年来,林意之忽的觉得自己像小丑一样,演绎着一场无关别人痛痒的戏。
看着墓碑上依旧温暖的笑颜,林意之心里想长满荒草一般的悲凉。没了力气虚坐在地上,没有流眼泪了,双眼只有无尽的绝望。尽管后来自己才意识到,那时的自己并不是真正的绝望,因为对于夏初她从未真正的拥有过。几经经年,在英国看到‘冷珊珊’时,林意之才懂得,内心真正的荒芜是怎么个感觉,那是怕已经没痛觉了,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丝毫的意义。因为生无可恋死无可念,那时林意之才明白自己竟会犯下如此严重的错误。
夏初,你不要觉得悲伤。我会让冷雨柔记起你的,要不然整个世界你是否会觉得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