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附议!”
曾布言之凿凿,话音未落,他身后的众人齐声附和,和章惇一系怒目而视,一时间,双方势力在这朝堂之上,再次对立僵持,尽管实力和章惇一派比有所不如,可气势上也算平分秋色。
……
这种情况屡见不鲜,赵煦目光在台下扫过,最后,落在了未曾表态的户部尚书蔡京身上。
“唔……你们说的,也有些道理……
嗯?蔡爱卿,你怎么看?他们双方各执一词,朕想听听你的看法~”
每当遇到这样的情形,蔡京这种中立者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很明显,赵煦用的得心应手,蔡京也是轻车熟路,配合相当默契。
气定神闲的蔡京,心神领会,一步跨出:
“官家,臣以为,章相公与曾相公说的都有道理~但是……”
蔡京恭敬的看了了看章惇曾布等人,言语间有些犹豫。
“但是什么,蔡爱卿尽管说来~”
赵煦脸上有些愠怒,挥挥手催促道。
“是,那臣便斗胆直言了。臣以为,此事正如章相公所说,乃是耶律洪基使得阳谋,但曾相公所担忧的也不无道理,只是,即便他有嫌疑,仅凭一封书信,不能贸然下定论。
断不能说抓就抓,说审就审。西门庆毕竟征战西夏有功,且有爵位在身。文韬武略,可谓是我大宋不可多得的人才。
所以,臣认为,应当给西门庆一个自我申辩的机会。既然书信是写给他的,拿不如就将书信复原,官家差可靠的人快马交给西门庆处理,且看他作何反应。
臣斗胆直言相柬,为保险起见,谨防此事泄密,今日知晓此时的一干人等,不可归家,就在这殿内等候……请官家定夺。”
蔡京恭敬的说完,看着周围射向自己的差异,愤怒的目光,一一拱手回以歉疚的笑容。
“笑话,难道让我们这些人等他一个西门庆?别的不说,我等外臣,岂能在宫中留宿?成何体统?传经出去,就不怕外头胡乱猜忌?万一出了乱子?谁负责?”
“哼,谁不知道,那西门庆与某些人关系密切,私交甚笃,万一有人通风报信,让他溜了,那对我大宋是何等的危害?事急从权,我倒觉得蔡大人这法子可行。”
“你少含沙射影!谁与西门庆关系密切,私交甚笃?你倒是说个明白!”
“哼!是谁,谁心里清楚!”
“……”
一时间朝堂之上,唇枪舌剑,你来我往,乱作一团。
“行了行了!朕以为,蔡爱卿言之有理,甚为妥当,深得朕心,就这么办吧。王贵,差殿前司御龙直两百骑快马前去,将书信交给西门庆!另外,派人去诸位爱卿家中嘱咐一声,就说朕召集他们商议国事,近两三日,餐饮食宿就在宫里了。”
赵煦听着台下争吵,一阵头大,又觉得蔡京的办法不失为良策,随即打断众人吩咐下来。
“是!”
王贵应了一声,准备出去。
“王公公且慢,官家,臣以为不妥,啊,臣的意思是,西门庆曾经在殿前司御龙直任职,难保不会有人徇私……”
曾布再次出来劝阻。
“嗯?曾布,依你的意思,朕的侍卫亲军都不可靠了么?”
赵煦脸上有些不悦,直呼曾布大名,爱卿都给抹了。
“不,官家息怒,臣并无此意,只是……常言道无商不奸,西门庆乃商贾世家出身,极擅钻营,笼络人心,正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臣等附议!”
曾布的党羽再次集体附和,给他撑场。
“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呀?”
赵煦不怒反笑。
“官家,臣以为,除御龙直之外,再从侍卫步军司,马军司抽调人手,互相监督,方可确保万无一失。”
“……嗯,就这么办吧~”
赵煦听完,略一沉思,觉得没毛病,便挥手对王贵吩咐下去。
不得不说,曾布这个提议,挺好,挺妙。殿前司,侍卫步军司,侍卫马军司,这三卫,平时谁也不服谁,他们三方共同出马,绝不会尿到一个壶里,的确能保证万无一失。
殿前司觉得自己离皇帝更近,对马军司步军司向来看不起。
然后,马军司又觉得自己高步军司一头,哥是骑马的,你们丫不是跑步的就是看门的。
步军司也是不服,哥们儿不骑马,也不看门,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还不担心骑马摔断了退,闷声吃皇粮。
几道命令下来,三司各抽调了一百名军士,由三个都头带领,跟随王贵快马加鞭直奔山东阳谷县而去。
此时的西门庆感冒早就好利索了,正在后花园凉亭下作威作福呢。
杨再兴在一旁给他扇着扇子,之前逼着他喝中药的丫鬟翻着白眼给他捶着腿。
明知道侯爷这是借题发挥,报感冒时全府上下逼他喝药的仇呢,却无可奈何,谁让人是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