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教授站了起来。
“他的同伙。”
“抓到没？”
夏城此刻已经完全麻木了，该来的总会来的——再见了，小丽。
“丫没说完就嗝屁了，”“络腮胡”一脸惋惜道，“总之您要注意安全。”
“知道了，”教授又回到了原位，“你们都准备好没？”
“准备好了。”
“我这枪不响，你们不能打哈。”
“明白了。”
房门重重地关上了。
“我突然记起来一件事，你现在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或许能保住你的性命。”教授突然道。
“您说。”夏城一心想抓住最后这一根救命稻草，但同时也意识到教授很有可能知道他是卧底。
“你平时在公共厕所大便后会冲水吗？”
夏城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问题——这是在羞辱我吗？抑或是看出了什么问题。他的大脑开始飞速转动，就像疾驰的水黾划过水面——这他妈是什么问题！同时心里暗暗骂道：“都这时候了，还开玩笑！”但他转念又想：“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莫非这话里面藏有什么玄机。”
“你想不想也这样被水冲下去？”
夏城此刻完全放弃了“暗喻”一说，心说这厮怎么骂人，但他不得不承认，教授看穿了他，他确实恨不得自己立马变成一坨屎，一冲了之，溜之大吉。
“他们又来了！”教授突然高声道。
从窗口望出去，黑压压的军人正缓缓靠近，前面还开着三辆电影上见过的坦克。现在已经清楚地听见轰鸣声——“镇暴队”的第二波进攻开始了。
“铛铛铛”三声巨响之后，整栋建筑都在发颤。
夏城吓得赶紧趴在地上。
“赶紧进厕所！”教授突然大喝道。
“什么！”夏城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慌不择路，冲进了洗手间。
一开始，夏城还真以为教授留了一手，进去一看才发现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洗手间，里面有一个白色的小便池和一个白色的抽水马桶，他的心里面顿时拨凉拨凉的。
“你看到了什么？”教授大声问道。
“抽水马桶。”夏城已经彻底没了底气。
“你会不会用。”
夏城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哭了。
“冲水。”教授突然提高嗓门高喊道。
“什么！”夏城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破口大骂了。
“快，”见他还在犹豫，教授大喝一声，“跳下去！”
教授疯了！夏城这么一想，觉得自己早就应该怀疑这人有精神病了。
“还在吗？”在震耳欲聋的枪声中，教授高喊道。
夏城没吭声，一动不动地呆站在原地。
只听得“咣当”一声，教授也冲进了厕所，他迅速把门锁上，神色凝重道：“子弹打完了。”
夏城的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他知道自己也快完了。
说时迟，那时快，葛教授猛地按下冲水键，马桶基座一下子升了起来，下面露出一个一米宽的洞口，刚好可以容得下一个人。
教授看着目瞪口呆的夏城，平静道：“这就是我的穿越之道。”
夏城万万没想到最后竟是这种结局，他似乎看见那洞穴边缘还沾着屎尿和粘稠的卫生纸，但他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果断把自己塞了进去。
“你应该感到荣幸，这是我们总统逃生专用的秘密通道，外层是金属，内设软套，绝对安全。”教授边说边递给他一个信封。
“这是什么？”
“出去后，到蓝县大学找张教授，你把这封信给他。”
夏城看到信封上写有“张同道”三个字，觉得这名字好像在那见过。
当身子下到一半时候，他突然觉得就这样溜掉也太不地道了。
“那您呢？不如一块走吧。”
“我不能走，我一走广场就失守了。”
“还是先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您要死了，群龙无首岂不是更不好？”夏城真心想把教授劝走。
“死并不可怕，人们为了永生，有的留下传世之作，而有的留下他的事迹，只要故事在，记忆就在，这就是永生。”
见夏城还在犹豫，教授催促道：“快去城外找张教授，你找到他就等于找到了我了。记得别把信弄丢了，这是一封很重要的信。”
“一言为定，待会见！”夏城总算心理平衡了。
“好，快松手，后会有期。”
夏城眼睛一闭，手一松，眼前一片漆黑，他感到自己的身子顺着管道急速下滑，约莫过了一分钟，突然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