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的船可不同那普通百姓所用来渡江的小舟,上起楼五层,高百余尺,丹楹刻桷。左右前后置六拍竿,并高五十尺,名为——兰伶坊。
这船舫上仅仆役便有百余号人负责打理楼船上下一切,同设有曲班子,百余号乐师,数十位面容较好的舞女伶人供人取乐。
当然上述一切不过是兰伶坊上明面的一些东西,底仓内藏有弄潮儿四十余人,专防有贼人凿船。同时既然,曲相安不然有暗卫在其左右,青丘便在宝船上设机关千百余,并请了这凉州几乎所有的郎中大夫安排在这船舫之中以防万一。
港口前,青丘满意地望着自家茶楼的这条兰伶坊,喃喃自语道:“如此一来应该万无一失了。”
“还不是我给你出的主意,你最好该想想怎么谢我。”画眉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青丘的身旁出言提醒道。
还没等青丘来得及说些场面的感谢话来的时候,只见从远处浩浩荡荡地来了一行约有二十多人的队伍,那走在最前头骑在毛驴上的人正是他们的主子曲相安。
曲相安骑在自家的驴儿上一路晃悠晃悠地走来青丘身旁,抬头望着面前的这艘兰伶坊满意地点了下头,称赞道:“还算办了件不错的事情。”
难得被主子夸奖的青丘也不谦虚,昂着首颇为自满地介绍起来:“庄主,此船为三年前大燕国进献给大楚的宝物,船高五百余尺,其中所藏宝物足足堪比三城之多,然而行至古川河道却遭遇匪人——”
还未等青丘说完,曲相安便一扇子堵住了他的嘴不让他再往下说下去了,毕竟这宝船的经历他比谁都清楚,三年前里头那三城之多的财宝他曲相安可没少出力。
宝船原定计划从燕国驶往大楚庆贺大楚国君生辰并换以一纸盟约,只是宝船行至古川河道遭遇匪人,船上所一千五百官兵无一人幸免,其船中财宝尽失,宝船辗转多处最终落到了青丘的手中。
说来有趣,曲相安同青丘的初次见面也是因为这艘宝船的缘故,只是青丘自己也并不知晓罢了。
“同你们介绍下,”曲相安转过身给站在他身后的二十多人介绍起来,“这些人都是我花了重金请来的勇士们,这一路上便由他们护卫我周全了。”
听到主子的话,青丘同画眉,四双锐利的眼睛极快地面前这二十几人从上到下地统统打量了一遍,而后四目相对,双方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浓浓诧异。
不是在诧异主子为何自己新寻了这些个江湖护卫,而是诧异自家主子是从哪里招来的这些个“奇人”,里头也就那个小女孩功夫高点,但也不过只是堪堪中三品巅峰的实力罢了。
时辰倒回到茶楼那会,正准备要离开的小二被曲相安给叫住了:“这木牌挂在显眼处即可。至于这封信——去交给凉州镖门的总头儿。”
所谓镖门便是负责掌管不同区域大小镖局、江湖护卫的地方,来客可将自己的需求写在信中交给镖门的负责人,每半个时辰那镖门便会将所有的需求挂在大厅之上,由那些镖局、江湖护卫自由挑选。
而曲相安手中的这封信则是直接交给了凉州镖门的总头儿,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他的需要求便已经挂在了镖门大厅上的最高处。
中三品以下二十人,由南岸水路一路护送至平安寺,订金一百片金叶,事成后再加一百片。
此时镖门的大厅里约有二三十人,各个皆是镖局或是江湖护卫里头眼力最尖,轻功最好之人,毕竟世道残酷,镖门的那些好任务哪个不是手快有、手慢无。
曲相安的在镖门挂的牌子一出现,那大厅里便已是蠢蠢欲动,事成一百金叶,事后一百金叶,这路程还只是从南岸水路至平安寺不过一日半的功夫,也不知道又是哪家有钱怕死的少爷小姐不惜一掷千金了。
当然并不是没人注意到只要中三品以下这有些古怪的条件,但已是容不得多想,那大厅里二三十位的江湖好手几乎同时动了起来。
“诸君莫争,给小生我便好。”话音未落一油腻的白衣书生也不知是用了什么身法在空中甩出数根木筷,人若登梯般踩着木筷扶摇直上。
眼见就要被他得手之时一柄银枪轰然射出,在空中迸发出嗡的一声巨响,性命攸关白衣书生只得放弃了本就要到手的木牌,凭空扭转身子一脚揣在那银色枪头上气得暴喝一声:“李安山我去你姥姥的!”
“嘿嘿,抱歉抱歉,手滑手滑。”
底下那个叫做李安山的壮汉抬手便轻松暇意地将那飞回来的银枪一手抓住,讪笑地说道,只是在他眼里却见不到一点歉意就是了。
那书生失手后此时里那木牌最近的人只剩半步的功夫,若不出意外这牌子的得主便是那人了,然而下一秒一道红光从众人眼前闪过,随后大家都只觉得自己的背步被人狠狠地踏了一脚,而后便从空中跌落。
“诸位承让啦,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