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敷衍过去</p>
——我自己还没弄清和云梦之人的关系，不想横生枝节。</p>
扫云团人都见识过我的雷法总纲。我言之凿凿，他们没有异论。就是柳子越和龙少也没有质疑——性命节骨眼上，开不得玩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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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兄，既然城内弥漫着虚无之雷，如果在法界内妄用过强的力量，会不会引发连锁的不测雷殛？”</p>
南宫沉思着问。</p>
“当然。所以元婴者入内也要把自己的战力约束在道胎金丹以下。”</p>
我的疑惑立刻消散</p>
——林真人必然是发觉了内法界的奥妙，所以收敛了自己的元神法相。剑宗的大孔雀不是我亲和诸雷的腾蛇，在雷城里就显得寸步难行了。</p>
忽然我想到：在雷城之内敌我方的元婴者都不能全力施为，也就是降格到了与我们金丹接近的金身层次，只能凭境界压制我们——战力上的横沟变得可以逾越了。</p>
形势顷刻变得扑朔迷离。</p>
——不过，对我们来说，是浑水摸鱼的好季节。</p>
两道光华从摩云高台的腰间电驰到第二重城，各据守了东、南一门。南门者是夺命书生姚广厦；东门者我只感应到庞然的元婴气息，却找不到人影。</p>
还是红衣少女眼尖，指给我们看东城楼上的极小点——原来是手掌大的一只鼹鼠，竟然也是元婴者吗！</p>
我忆起白听妖兽说过妖邪还有一位元婴下层的鼹鼠道人。它既然也现身了，那么云梦之人眼前可以调用的人物都到齐了。</p>
那只漂亮的锦毛鼠吱吱向我们叫着，我袖中的《黄庭经》忽然生起了缤纷瑞气！</p>
姬琉璃说这本手抄《黄庭经》要交付给有缘之人，莫非……这个妖邪居然是他要交予的人？！</p>
我瞪大了眼睛。</p>
“——林道鸣！我家主人已经说过你入内法界后的命运。不要自负己力能够逆天！就是五大神剑也不能逆天！”</p>
夺命书生的怒斥从二重城的南门传到我们的东门。</p>
“偌大个雷城法界，凭两个元婴抵挡得住我？”</p>
林道鸣笑。</p>
“不，林真人，你只要对付一个元婴。”</p>
那只锦毛鼠口吐人言。</p>
我的《黄庭经》倏忽飞入那只锦毛鼠纤细的爪子。锦毛鼠摇身一晃，变成一个臂膀圆融的敦实童子，把第二重城的东门打开了。</p>
童子笑着对众人道，</p>
“在下是鼠仙仓公，受昆仑姬真人之邀在此等候昆仑门人。既然我等到了他们，也可以不再做姚先生的同僚了——林真人，姬真人担心昆仑门人的功劳被剑宗掩没，您可要管束好自己的手下啊。”</p>
姚广厦不可思议地注视着既叫鼹鼠道人又叫鼠仙仓公的元婴者，忽然长叹，</p>
“我愧对主人，没有甄别出投奔来的人物。”</p>
“轰！”</p>
云梦第二重城响起了一声攻城锤般的巨声。一个线条如刀的银发男子轻松跃上西门，赫然是武神周佳！除了气色略有晦暗，他的行动矫健如常。</p>
除了林道鸣和南宫，众人的神情或惊、或惧、或疑。</p>
夺命书生却转怒为喜。</p>
“他……他不是被碧落黄泉轰成齑粉了吗？！”柳子越抖起来。</p>
“在碧落黄泉剑光涌来前，武神借八字真言把自己散成无量微尘散逸。因果之剑必须要有果的承负者，武神的散化消解了承负者，也让碧落黄泉的那剑没有了着落。原来的一剑没有着落，林真人顺势就破了第一重城。当时双剑的剑光是虹一样集中在南门，而武神分解的无量尘埃充盈了城外的六合。自然，双剑在轰击城门时随机齑粉了部分武神的尘埃，可是更多的尘埃不在双剑的范围。”</p>
南宫说。</p>
林道鸣不置可否。</p>
这是他默认南宫的推论是正解。我想。</p>
众门人赞叹。</p>
武神也向南宫竖了一个拇指，然后向南城门的夺命书生呐喊，</p>
“姚总管，我为你主人看守外围的任务结了，你已经看到一重城的烂样了——那么，我开始自由活动了——现在我要来抢楚王金蝉的尸首——刚才林道鸣的剑，让我非常非常渴望要一个真人级的傀儡替身。非常非常非常。”</p>
他颜色自若地大笑，</p>
“谁敢挡我，我杀谁。林道鸣！在内法界你不敢对我用黄泉碧落了吧，那会连你都齑粉吧。哈哈。”</p>
姚广厦的脸色又从大喜转成铁青。</p>
林道鸣冷冷道，</p>
“云梦之人由我们宗门擒拿诛杀。楚王的尸骸随周道友处置——昆仑龙虎门人，你们奉行我的决断。屈灵星和南宫腾蛟的方面，剑宗自然会处理妥当。”</p>
言语之间，他把南宫已经视同死人。</p>
我自然不会听林道鸣的命令，不然我千辛万苦冒死到这里又有什么意义？</p>
“蹬！”</p>
南宫跃下了我们的腾蛇，落在第二重城东门下，一步一步地独自走向第三重城门，他的目光始终望着摩云高台。</p>
“他妈的，云梦之人的性命和楚王金蝉的尸骸全部都是老子的，你们谁也不能动一根手指！”</p>
我恶狠狠地瞪向武神和林真人，也跃下腾蛇。和南宫一道前行。琳公主撅着嘴也跃下来加入我们。</p>
“我们执行的是宗内掌门和长老会保南宫的命令。林真人，剑宗的命令恕我们不能执行。甚歉。”</p>
翩翩向林道鸣一欠身，轻拍我的腾蛇，追上了我们。鼠仙仓公也跃上我的腾蛇。</p>
“那就各凭手段抢夺吧。”</p>
林道鸣道。</p>
他和周佳各从西门、南门进入第二重城。</p>
夺命书生掠回摩云高台，他转首向东、西、南三方人马大叫，</p>
“这是主人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他本不想你们这些无辜之人全丧在这里了——云梦二十八将何在！”</p>
二十八道无底深渊般元婴者的气息从无到有，由死而苏！陆续在七重城升起！</p>
——云梦之人不止把楚王金蝉做成了傀儡，还有云梦二十八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