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医学院和医科大学附属医院隔着一片居民区，三个人没有坐车，信步向前走，凌威和楚韵并肩，低声谈论着一些事。李曼云感觉自己像个电灯，拉后一点，看着凌威宽阔的脊背，柳眉微蹙，思索着凌威倒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一般人越接触越清晰，凌威却越接触越模糊，看起来普通，细细分析又神秘莫测，这是最让女人好奇的地方。</p>
临近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一个十字路口摆着几个水果摊，凌威忽然停下了脚步，顺手买了几个苹果提在手里，走了几步拿出一个，似乎想吃，又没地方清洗。李曼云看得清楚，紧走几步：我来，我有水果刀。</p>
那就麻烦李姑娘了。凌威笑着把苹果递过去，李曼云把基本资料夹在腋下，一手拿苹果一手掏出一把水果刀，刚要削皮，凌威摆了摆手，一翻手，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细长锋利的手术刀：用这个。</p>
手术刀是一种薄薄的刀片，稍有不慎就会伤到手指，ri常极少用，削苹果更是没有，不过李曼云对手术刀很熟悉，丝毫没有考虑凌威的举动有点古怪，收起水果刀，伸手接过手术刀，轻轻压在苹果上，另一只手缓缓转动，薄薄的苹果皮变成一个细长的条快速下垂，转眼间一个去皮的白sè大苹果出现在凌威眼前，苹果非常圆润，看不出刀削的痕迹。</p>
给我也来一个。楚韵又递过去一个苹果，李曼云没有停留，手腕转动，很快又处理好，干净利索，苹果皮薄而均匀。</p>
不错。楚韵看着苹果，不知是赞赏苹果不错还是其他什么东西。</p>
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是京都有名的医院，主要从事疑难病的研究，一些疑难手术尤其是新出现疾病的第一次手术都是在这里进行。楚韵领着凌威和李曼云踏进外科大楼的办公室，十几位医生纷纷打招呼，外科主任是个四十出头白白净净的中年男子，呵呵笑着，站起身：楚医师那阵风把你吹来了，快请坐，</p>
林主任，不用客气。楚韵轻声笑着：等毕业了我还要在您这边混碗饭吃，</p>
你太客气了，我们这里小庙可容不下你，你要是来我立即让位。林主任指了指椅子：有什么事坐下说话。</p>
不用，我想看看有没有手术，练习一下。楚韵没有落座，说话开门见山，她现在的水平，任何一家都会拍手欢迎，用不着客气商量。</p>
有好几个，你自己挑。林主任把一张表推到楚韵面前，上面登记着马上要进行的十个手术。楚韵挑选任何一个都可以，每个主刀手都会很乐意跟着楚韵学习。而且，做一场手术，名医的费用极高，楚韵主动要求就是免费，林主任何乐而不为。</p>
楚韵看了看那张表，没有说话，向后招了招手，凌威近前一步，看了看，手指在那张表格上点了点：这个。</p>
阑尾炎，太简单了。林主任诧异地张大嘴，阑尾炎手术是小得不能再小了，刚刚毕业的学生才会做这些练习基本功，作为大医师，怎么会做这样的手术，简直浪费时间和jg力。</p>
就这个，不是我做。楚韵手指按在那个手术代号上。</p>
原来是这位医师要动手。林主任看着凌威，语气有点淡泊，这也难怪，选择这样的手术技术好不到哪，估计是楚韵的亲戚之类的，练练手。说不定一次没做过，不过有楚韵在，林主任不担心有什么意外。</p>
也不是我，是她。凌威的回答出乎意料，伸手指了指李曼云。林主任摇了摇头：李曼云的基本功很好，这个手术她不用做。</p>
言下之意，李曼云做阑尾炎手术都是大材小用。凌威摇了摇头，重复了一句，语气肯定：就做这个。</p>
林主任不知道凌威的身份，疑惑地看了看楚韵，楚韵点了点头：听他的。</p>
好，你们几位换服装，马上进行。林主任很无奈地挥了挥手，原以为楚韵来了会做个大手术，没想到只是阑尾炎，和没来一样。</p>
三个人熟练地换好服装，走进手术室，李曼云压抑不住心中的疑问：楚师姐，为什么不选复杂一点的，我可以做。</p>
做完再说。楚韵没有回答，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相信凌威的选择没有错。</p>
阑尾切除很简单，只要在右下腹却开一个小口就可以，那里没有太多的神经和血管，划开皮肉就见到阑尾，手术风险几乎是零。李曼云做过很多次，但这次不一般，楚韵在一旁给她一点压抑感，深呼吸一口气，平息一下呼吸，手术刀向着病人右下腹一个点划去。</p>
凌威站在一旁，眼睛看着李曼云手中的手术刀，一只手手指搭在病人的腕脉上，凝神观察了一下，脸sè微微变了变，对李曼云说道：快点。</p>
李曼云点了一下头，手下快了一点，处理完里面，迅速把外面缝合好，刚刚结束最后一针，病床上的患者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脸颊扭曲，嘴里咳出一口鲜血，殷红触目，所有医生护士一下子惊呆了，阑尾炎和咳血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偏偏被李曼云遇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