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莲步轻移,柳腰款款,环佩叮咚,一个冰肌玉骨,眉目如画的女子出现在李公子身侧,冲着一楼所有客人微微一福,朱唇轻启道:“影儿见过各位贵客。”
所有男人均屏住呼吸,目光聚焦在柳影儿身上。
鸨母道:“影儿,老规矩,请你出题吧,今日李公子跟柳公子都点了你的台。”
柳影儿点了点头:“多谢两位公子抬爱,奴家这就不客气了。”
“慢着!”李公子一扬手:“先把规矩说清楚,今日是一局定输赢呢还是三局两胜?”
柳香菱想了一下道:“为了免得你说我欺负你这个大老粗,还是三局两胜吧,这样公平点。”
李公子嗤笑道:“三局就三局,我用得着你让吗?你且看我身边站着何人。”
柳香菱目光一瞟:“哟,这不是是青州出了名的落第秀才纪先生吗?你倒是准备得充分。”
这纪先生年近五十,屡试不中,后来心灰意冷,开始整日游戏花丛,醉生梦死。
不过这人自诩不凡,才学也是不俗,这一点,这些怡红院的常客都知道。
那柳影儿踱了几步,扭头沉思了一下,说道:“这第一题,奴家这里有一上联,请两位赐教,这联是‘烟锁池塘柳’,谁在最短时间内对出下联,便取胜。”
话声刚落,整个大厅想起低沉的吟哦声,很多人都在默念此联。
无怪,来怡红院寻欢作乐的人,很多都是书生,就算不是书生,为了附庸风雅也都会学上一点吟诗作对。
那纪先生以折扇轻拍手心,在回廊上踱起步来,分析道:“此联甚妙,五个字关联金木水火土五行,意境也是绝佳,不好对哦,闻说怡红院头牌柳影儿心窍通灵,果然不虚。”
众人见他一句话就说道最关键的地方,均是敬服。
柳影儿道:“过奖了,先生好才学,一语中的。”
柳香菱作深思状,搜肠刮肚也是没有想到好的下联,脸上开始紧张。
好在纪晓峰也没有想出下联。
盏茶工夫已过,整个怡红院大厅都没有人想出下联。
游俊倒觉好笑,此联在中国历史上十分有名,没想到在这个时空竟由一个妓-女口中吟出,他虽知道下联却并不打算帮柳香菱。心中责怪她对自己动粗。
鸨母没了耐心,站出来道:“既然两位都没有下联,那这样吧,这第一题暂时押后,先出剩下两题,如何?”
柳香菱与李公子均表示无异议。
第二题,柳影儿出的是一句回文诗:莺啼岸柳弄春-情夜月明,谁能对上来便取胜。
纪晓峰一听,又第一时间站出来发表高论了:“莺啼岸柳弄春晴,柳弄春晴夜月明明月夜晴春弄柳,晴春弄柳岸啼莺,好诗,每一句都没有突兀生硬之感,情景交融,恰到好处。”
一楼各桌之上,不断有人取出纸币试写,咬文嚼字,字斟句酌之声不绝于耳。
李公子有点生气起来,冲纪晓峰责备道:“纪先生,你可别装腔作势了,快点给老子想,不然老子请你来干嘛的。”
纪晓峰身为一个读书人,平日最重尊严,被他这么一说,针锋相对道:“公子,您有所不知,这回文诗难度极大,须得字斟句酌,慢慢推敲,这一时半会我也毫无头绪啊,不过,您放心,我虽然想不出来,但我相信,现场没有人能在短时间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