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愈发的冷起来了,徐庆山裹紧了身上的黑色貂皮,回到了院子里。
………………
咸阳一处偏僻的小院落里,老掉牙的破旧柴门腐朽不堪。
一个年仅三十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台阶前吃着午饭。
阳光轻轻洒落在院子里,白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一碟豆干,一碟咸菜,加上一大碗白饭,十分简单的午餐,中年男人身上背负着一个黄色的木制斗笠,挂在脖子后面。
一身洗的发白的粗制麻衣,冬季到了仍是这一身打扮,舍不得添置新衣,脚上的棉鞋看起来有些漏洞。
手指处沾满了污垢,离男子一手的距离放落着一根长长的扁担。
如此一个脚夫打扮的男子,放在咸阳城里十分的不起眼。
平时就冷清的巷子,此时更加静默起来,一辆辆马车停在巷子口周围。
一袭银白色燕袍的孙冬青轻轻走下马车,身边伺候的手下立马拿出油纸伞打了起来,银白色的靴子浅浅的落在雪地上十分惹人注目。
一行七人皆沉默不语,朝着巷子深出走去。
终于,在嚼完嘴里的最后一口白饭,男子从屋檐下雪水化掉的缸里舀了一瓢凉水喝了下去。
十分舒畅的眯了眯眼,紧紧的盯着破旧的柴门。
“咚咚咚!”
轻微的敲门声响起,男子点燃了嘴里的老烟管子,开始咕咕的冒出烟来,沉声道:“别敲了,直接进来吧,门敲坏了我还要赔。”
柴门轻轻被推开,一脸笑意的孙冬青微微一抱拳:“堂前燕乙级燕首,见过大燕王朝云水宫第一长老。”
赵真信微微的抬了抬眼皮,手里拿着烟管轻轻道:“你们秦人的温驯有礼一直被世人称赞,在咸阳住了三年,我也是真真切切的领悟到了。”
“但战场上的虎狼之师,可不是如此的有礼啊……”
孙冬青温笑两声,开口说道:“我还是有些不明白,前两日云水真君在长陵闹出那么大动静,赵长老还是如此淡定孙某真是相当佩服。”
“你们秦人就和你们的剑一样,四平八方,锐利之气太过沉重,以至于房屋都是那么的古板苛责,我十分不喜。”
“云水君在长陵做了一些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若不是你们今日来了,我还想继续在咸阳住上一阵子。”赵真信轻声道。
孙冬青微微一笑,并未开口,院落之内一片肃杀之气涌动出来。
赵真信站起身来扑朔掉身上的白雪,六名堂前燕立刻一阵慌乱,手中佩刀皆抽了出来,紧紧的盯着眼前的那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
毕竟这可是当年名震大燕的第一长老啊!一手齐眉棍虎虎生风,不知击败了多少高手。
“动手吧!”赵真信双眼微眯,沉声道。
手中长棍微微一扫,溅起一道雪花飞起,当头一棒直取孙冬青首级!
孙冬青手中燕翎刀铮然出鞘,刀光一闪元气肆意轰鸣!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一片急促的刀棍声惊起,修长的扁担下实则是一根精钢炼制的铁棍,沉重无比,与御前司锻造的燕翎刀相比竟是浑然不差。
紧密的刀势包裹住这遭空间,周围几名堂前燕的高手几乎是闻声而动。
手中一柄柄黑伞开始不断转动起来,身影倏然散步院外五个角落,手中的黑伞同时剧烈的旋转起来。圆盾一样的黑色伞面上,随着急剧的旋转,不是洒出无数滴雪花,而是射出无数条劲气。
轰!
整个小院好像纸糊的一样往外鼓胀起来,瞬间炸成无数燃烧的碎片。一声声闷哼声在伞下连连响起,这些屋檐的碎片蕴含着惊人的力量。
让这五名持伞的堂前燕高手的鞋底和湿润的石板路出了刺耳的摩擦声。绵密的劲气组成了密不透风的墙。
很少有碎片穿刺出去,滚滚的热气和燃烧的火星被迫朝着上方的天空宣泄,蒸发着无数雪花。
从远处望,就像在天地之间架起一座巨大的蒸炉,不断的烘烤着天地之间的雪花。
蒸汽四溢之时,雪花融化成绵绵的雨水不断滴落在众人衣衫之上。
孙冬青手中长刀横扫一片,刀光所到之处一片惊鸿。
“当!”
赵真信长棍一竖,长棍猛然的一阵弯曲,旋即弹射出去,可见这一击力道之大!
紧锣密鼓的刀势愈来愈强,在几名堂前燕高手的配合之下,赵真信的身影被逼到了角落之中。
“轰!”
随着一声剧烈的轰鸣,破旧的院落径直坍塌下来,惊雪四起,几乎整条巷子的人都听见了这声轰鸣。
一切都将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