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后，斗篷中良久没有再次传出声音，而这片黑暗的空间，也随之陷入了死寂。</p>
林凡一直沉默的听着两人谈话，脸上心中都没有什么波澜。</p>
他现在已经放下了那种执着，怀着顺其自然的心态，面对无之法则。</p>
尽管无之法则的语气十分刁难，但心态一旦放开，不再计较得失，就不会为之而陷入混乱了。</p>
过了半晌，斗篷里的声音仍然空洞诡异，不过却是带着一丝兴致：“原来如此，是啊，过了这么久，我都已经快要认不出他的气息了。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他当年可是散尽功体转世重修，即便这个小家伙真的是他，也不一定代表着，他能够再次回归。”</p>
“所以我说你这家伙没有眼力。”老人不屑一笑，指了指林凡，严肃又郑重的说道：“我相信，他的成就，一定比他更大。”</p>
这句话中用到的两个他，尽管乍一听十分奇怪，不过林凡知道，老人是在指玄。</p>
那个曾经真真正正站到了诸天顶端，拥有无上荣耀与辉煌的男人。</p>
对于老人所说，自己一定能够超越玄的说法，林凡虽是有些汗颜，不过心里更多的是感激。</p>
老人这六个月内毫不留余力的帮助，他都看在眼里，而且现在老人还毫无保留的信任他，更是让林凡默默记在了心中。</p>
信任，是很沉重也很可贵的东西，月神的信任，老人的信任，都让林凡感到了压力，同时也是动力。</p>
与此同时，他抬起头，双眼直视无之法则，深邃的瞳孔中，似乎能映出无的影子。</p>
“你……”</p>
无之法则被这双眼睛盯住以后，顿时大惊失sè，声音都变了调：“怎么可能……这种眼神，错不了，这种眼神绝对是他！”</p>
“嘿，老头子我在看人这方面，可比你有太多的经验。不要以为你是无之法则，就眼高于顶，这个娃儿做你的主人，肯定不会埋没了你的本事。”</p>
听到这句话，无之法则顿时沉默了。</p>
随即，他有些颤抖的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一定能重现当年的辉煌？”</p>
“老头子我何时看错过人？”老人皱巴巴的脸微微一颤，有些不满地掏出酒壶，扔向无之法则：“亏得我还惦记着将好酒拿出来让你尝尝。”</p>
一只手掌从斗篷中伸了出来，抓住酒壶，然后是胳膊，肩膀，直到整个身体，无之法则终于露出了全貌。</p>
林凡看着他，或者该说是她？表情充满了惊讶。</p>
“别看了，这家伙没有xìng别可言。他是无，可以是男，可以是女，可以是草木牲畜，可以是世间任何一种事物，这也正是他可怕的地方。”</p>
“因为，掌控了他，就等于掌控了万界。”</p>
老人的表情，渐渐凝重起来：“玄创造法则时，其实第一个创造出来的，是无。因为世间的一切，都要建立在无上，从无，才能到有，世上没有无根之草，万界也不能凭空出现，因此玄便创造了无，并赐名与他，名为‘根’。”</p>
“他是这世上一切的根源，也正是玄的第二个孩子。”</p>
林凡看着无那张无法分辨男女的绝美脸庞，良久没有说话。</p>
“怎么，才这样一点小事就把你吓到了？”无之法则撇了撇嘴，神情却是说不出的娇憨。</p>
“嘿嘿，玄给了无上之神强大的力量，让他成为众神之首。而对这家伙，玄却只给他一副天底下最无可挑剔的容貌，却没有赋予他xìng别。”</p>
老人的语气玩味至极，又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味道。</p>
而无之法则似乎早已经习惯了他的嘲讽，笑了笑后，yīn森地说道：“你的酒窖，应该费了不少功夫吧……”</p>
“你敢！”老人瞪了瞪眼，怒声道：“你敢动我的酒窖，我就和你拼命！”</p>
“哼！”</p>
无之法则冷哼一声，随则把目光放在林凡脸上，问道：“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体里有一个尊贵无比的灵魂。”</p>
“是玄吧，我想我应该知道。”林凡没有否认这个问题，即便否认也没有用。</p>
无之法则不屑地笑道：“直呼他的名字，你也配？”</p>
“就算不配，他现在也只是我的一部分，对于自己的东西，我从来都不会客气。”林凡丝毫不在乎无之法则愈渐铁青的表情，说道：“你会尊敬自己的东西么？我想应该不会。”</p>
“人类，你不要太得意了！”无之法则冷声道：“他只是转世在你的身上，并不代表你就是他！”</p>
林凡没有与他争论，而是反问道：“那你有什么办法将我和他区分开来呢？”</p>
无之法则顿时哑口无言。</p>
玄的灵魂转世到了林凡身上，就相当于他已经成为了林凡。或者说，玄本身就是林凡，再加上林凡已经继承了前世的一部分意识，除了xìng格不同，两人已经再没有任何的区别。</p>
这种问题，无论怎么说，无之法则都不能说出理所当然来。</p>
毕竟玄的转世确实就在自己面前，无论他再怎么否认，也不能否认这个事实。</p>
他唯有转移话题，固执道：“就算你真的是他的转世，我也不可能认你为主。这世间比我更强的，只有无上真神与玄，你这种弱者，不配得到根源的承认。”</p>
“是不配吗。”林凡笑了：“你该不会是害怕我凌驾在你之上，破坏你现在的逍遥生活吧？”</p>
“哈哈，娃儿说的好！这混球就是太过安逸了。哼，一直以来总是以最强的法则自居，这么嚣张，真以为世间没人能治你了？”听到林凡的话，老人无比开怀的笑了起来，他似乎很喜欢看到无之法则吃鳖，此时笑的简直比林凡承认了他酿酒技术时更加开怀。</p>
听到老人这落井下石的笑声，无之法则的表情更是青了几分。</p>
他十分坚决的说道：“不管怎么说，我承认的人只有玄，现在就算是无上真神来，我都会拒绝他。而且，我永远都不会承认你就是玄，就算你的实力再怎么强，我都不会承认这点！”</p>
话音一落，无之法则的身影，便淡出了两人的视野。</p>
林凡错愕一笑，看向老人。</p>
老人也摸了摸下巴，无奈的笑道：“这家伙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不坦诚呀。”</p>
“其实他说的也没有错，我现在的实力，确实是太弱了。随便一个掌控法则的破虚就能够将我抹杀，这样低微的实力，怎么能够得到他的承认？”</p>
林凡并没有去怪无之法则，因为他的实力的确上不得台面，别说是与无上真神这种层次的强者比较，就算是目前的破虚中最弱的元神，都能够轻易将他杀死，也难怪无之法则不肯承认，将心比心，就算是让他来选择，他也不会选择一个实力低微的人。</p>
在见识了诸多法则以后，林凡已经不像是当初那样，对法则一无所知了。</p>
法则也有情绪，甚至法则的感情比人类更加真挚。</p>
无之法则很显然对玄有十分深的感情，恐怕他对玄转世一事始终无法介怀，现在又面对着玄的转世之身，这种落差，并不怪他难以接受。</p>
</p>
“现在该怎么办。”老人有些肉疼的挠了挠头，“那混蛋连酒壶都不还，唉，可惜了那一壶好酒。”</p>
“顺其自然吧。”林凡微微一笑，说道：“如果他真的不答应，那也是我真的没有这份机缘。凡事还是不要太过强求，今天能够见识到这么强大的法则，也算是不虚此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