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挑眉毛,唐简人介绍到大半的时候,突然将话风转到了应天府的玉丝舫里。
曹王,龙王,兵王,都是传闻里的存在,大家听个响,当做茶余饭后的闲谈罢了。
三大秘境,除了曹县是真的有钱。
余二,并无实际例子流传出来。
想要勾搭顾野,晚上一起去玉丝舫打打茶围,听着他的话,陆冲之扶正了方巾,面露微笑道。
“不错,品茶品诗,倒也是一桩风雅的事情。
玉丝舫上的姑娘,除了音律一绝,诗词歌赋更是精通。
据说玉丝舫最红的花魁娘子,打茶围时出的诗文贴,至今无人能对上来。
唐兄若有风雅,吟诗作对,陆某倒是可以同去。
听闻,只要熬到最晚,依然无法成为玉丝舫姑娘的入幕之宾。
客人花费一两银子,就能在舫上选个婢女,随意休息一晚上,玉丝舫上的婢女,最差也顶得上寻常勾栏的头牌”
一不小心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陆冲之被唐简人及时行乐的提议,动摇了心境。
似乎发现自己多嘴了,陆冲之理了理儒袍,开口解释道。
“咳咳,身为儒家一脉的读书人,陆某只是去见识见识应天府的诗词歌赋,吹箫绝技而已。
秦淮夜色,画舫美人。
顾兄也是应天府久居的人。
大家有幸共渡一船,督妖司里也算熬过生死的交际。
明日,陆某可能一去不回,身上这些零碎银子再无用处。
不如就花在今夜,大家暂且忘忧,水酒入腹,享美人吹箫之技,倒也算是快哉,最后一场温柔乡啊。”
仿佛看清了自己的命运,陆冲之也不再着急银钱。
他看开了,再多的银子带到曹县,能有啥用?
不如,今晚纵酒高歌一场。
唐简人和陆冲之口中,画舫上打茶围,吟诗作画,品茶听箫,是一件风雅的事情。受到陆冲之的邀请,顾野却是拱了拱手,开口婉拒道。
“难得陆兄和唐兄雅兴,可惜顾某家中尚有要事,怕是不能作陪。
我相信我们还有再见的时候,陆兄可不要太重执念。
若下次督妖司再遇
我来做东,略备水酒,请二位共醉一场。”
微微一笑,顾野开口婉拒了这两人今晚打茶围的雅兴。
久居应天府,北镇抚司里顾野虽然不善亲人。
但毕竟挂着锦衣卫总旗的官职,底下人吃花酒,或者当值时的闲聊,也都会叫唤上顾野。府里不少人请吃花酒,都喊过他,可顾野实在太忙。
北镇抚司当值结束后,有阵子他还得去草棚摊子接客。
刀手堂口,买卖一些贼寇人头的生意。
除此之外,那就是他明白,这是花钱的事情。
就像陆冲之说的风雅,那么大的画舫,去上面聊聊天,喝喝茶,几个大老爷们背几句诗文,就得五六两雪花银子,自己几乎一个月的当值白干。
真有这钱,不如回家的时候割半斤小羔羊肉。
回家让棠棠烧点热水,小铜锅里打边炉。
热水轻涮的小羔羊,配上御用的清兰醋。
捣碎小蒜苗,再拌一勺老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