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不是一枚轻灵纤巧的玉器,不是一朵妩媚妖冶的玫瑰,不是一支淡雅清幽的工笔,不是一座刀凿斧削的石雕,只是仿佛从蔡文姬指下逃出的一曲《十八拍》,从梅兰芳口中绕出的一腔《玉堂》,从戴望舒《雨巷》里走出的一把油纸伞,又似从达芬奇《蒙娜丽莎的微笑》沁出的一缕油墨香。</p>
许子衿。</p>
她身后,依然跟屁虫一样跟着带着副黑框眼镜看上去有点呆痴、其实是个绝顶天才的江胖子。</p>
“好久不见啊,小七哥。”许子衿倒提着一根高尔夫球杆,面带微笑地走到了萧云的面前。</p>
萧云目瞪口呆,一度丧失了思考能力,怔怔望着这个大概有三年多没见的丫头,百感交集。</p>
正在远处站岗的狼屠眼尖,也发现了许子衿,大步流星地赶过来,激动道:“许丫头!”. .</p>
“你好呀,狼蛮子,几年不见,好像你又长个了,真成一座镇妖黑塔了。”许子衿嫣然笑道。</p>
“你也愈发水灵了,我敢发誓,你是我目前见到最美的一个女孩子!”嘴笨的狼屠正sè道。</p>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坏人呆久了,也学会花言巧语了。”许子衿不怀好意地瞥着萧云。</p>
当事人萧小七同志延续了以往的一贯作风,凡是污蔑他是顶级坏种的,都当作耳边风听不见。</p>
狼屠倒是一愣,难免低落,喃喃道:“许丫头,你变了,要是以前,你早上来揪我耳朵了。”</p>
“人,总会长大的。”许子衿莞尔一笑,不浓不淡,恰如其分,恰似一棵雨后的水灵白菜。</p>
“还是以前刁蛮的你比较亲切,不过……现在的你好像更有魅力了一点。”狼屠举棋不定道。</p>
“那还用说?就咱矜姐这魅力,用倾国倾城这种俗不可耐的老套成语来形容,太过苍白,没有新意,祸国殃民呢又显得贬义过重,但红颜祸水是绝对走不了的,几乎是谁碰谁倒霉,不是rì思夜想得疯掉,就是凤求凰未果而傻掉。她老人家在英国读书的时候,除了去演出,平常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是怕祸害大英帝国的这帮老少爷们啊,菩萨心肠苍天可鉴!可惜啊,咱矜姐早就心有所属了,那些倾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牲畜们恐怕要孤独终老喽。”江垣墉在一旁添油加醋道。</p>
“江胖子,皮痒了,又想大出血了是么?”许子衿眸似弯月,笑容可掬地看着江垣墉道。</p>
江垣墉浑身一激灵,推了推厚重眼镜,拉起柴进士道:“老柴,让我去开开你那部座驾。”</p>
“别呀,江公子……”柴进士极不情愿地被拖着走,哭天抢地道,“您毁了我多少辆车啊?”</p>
“少特么废话,老子正儿八经考过照的!”江垣墉呵斥道,为了躲开许子衿,赶紧找辙逃离。</p>
被生拉硬拽的柴进士死的心都有了。</p>
心思细腻的凤凰与长孙能臣也笑着跟上,顺带把不懂人情世故的狼屠撵开,留下了足够空间。</p>
这一对从小就腻歪在一起的青梅竹马,事别多年,终于再次重逢,目光相接处,情愫平地生。</p>
秋rì的阳光无比柔和,就像母亲的双手触碰在孩子的皮肤上一样,风再起时,撩起几根发梢。</p>
“你好吗?”许子衿打破沉寂。</p>
“好。”萧云点点头。</p>
“她好吗?”许子衿轻声问道。</p>
“……好。”萧云尴尬地摸起了鼻子。</p>
“嗯。”许子衿浅浅一笑。</p>
“你好吗?”萧云也问道。</p>
“好。”许子衿同样点点头。</p>
“他好吗?”萧云的心忽然有一点痛,可能是江垣墉刚才提到许子衿已经心有所属的缘故吧。</p>
“他刚才告诉我,他很好。”许子衿缓缓道。</p>
萧云心头猛地一颤。</p>
“陪我走走吧。”许子衿没给他留下太多的反应时间,把高尔夫球杆交给球童,往草坡上走。</p>
萧云赶紧跟上。</p>
阳光很好,蓝天很好,草地很好,就连在草尖上蹦跳觅食的几只小黄雀也很好,一切都很好。</p>
“是不是有很多问题要问我?”许子衿未卜先知,微笑着看向了走在旁边却一语不发的萧云。</p>
“你就是天尊?”萧云直捣黄龙地问道。</p>
“跳过。”许子衿打了一个太极手。</p>
“柴进士跟长孙能臣都归你管吗?”萧云没有就一个问题喋喋不休,很快就换了一个问题。</p>
“嗯,他们都是我带出来的。”对于这个问题,许子衿倒没有多少隐瞒,稍微整理了一下戴在头上的鸭舌帽,轻声道,“还记得我跟你讲过柴进士的发家史吧?当年他还是一个在路边给别人擦鞋的小工,每天是饱一顿饥一顿的,面黄肌瘦,穷困潦倒,就算哪天他突然死了估计也没几个人会留意到。也许是天注定吧,他擦鞋的那条街,正好是我每天放学回家的必经之路,我亲眼见证他怎样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工,到最后资源整合,拥有了整条街的擦鞋档口,成为那条街擦鞋行业名符其实的龙头老大。管中窥豹,我很欣赏他,就把他那条街带了出来,所以才有了今天总资产超千亿元的锦湖集团。”</p>
“你当时读几年级?”萧云问道。</p>
“六年级。”许子衿轻声道。</p>
“……”萧云讶异得不知该说些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