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冷淡。
和过去的佣兵王时常将和煦的笑容挂在脸上不同，此刻的艾米连微笑看上去都是那么的淡漠。
然而大长老们对此没有一丝不悦，反倒心生骄傲：魔法帝国真正的领袖本该便是这样，俯视众生！
真正的领袖留给属下第一眼的印象，除了冷淡别无其它。
冷淡不是态度，而是实力造就的俯视。
就好像人间界的帝王上朝时候高坐龙椅，威严肃穆地接受朝臣的三拜九叩。
就好像创世神殿下召开万年一次的主神大会，给诸神的感觉不可能如往常一般沐春风。
这才是真正的领袖。
“说吧，你小子怎么回事？”艾米斜斜扫了一眼项思，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之前大义灭亲的霸气形象荡然无存，炎火赶忙解释道：“殿下，是敖烈非要和项思比试的，可不关我徒弟的事啊。”
“我问的是这个吗？”艾米喝了一口茶，发现是白开水，脸色有点难看起来。
“不是这个，那您也看到了，火系中位精灵使不是项思召唤的啊。”
“呸！”
“殿下息怒。”
靠，白开水就算了，竟然还有沙子艾米郁闷地放下茶杯，发现炎火和项思二人又跪在了地上。
“谁让你们跪着了？起来。”
“属下不敢。”
“我记得你叫炎火吧，什么时候改的名？”艾米指着火火火，一字一字说道，“现在我命令你：给我闭嘴！”
炎火：“”
好你的炎火，护徒护到我头上来了，你以为殿下是这么好糊弄的？敖烈顿觉大快人心。
“项思，听说你这几年名气很大？”
“没，没有”
项思哪里见过这么大的排场，偌大的厅内，几十号魔导师以上的人物，全部对着一个年级的男子俯首称臣，并且这个男子现在似乎对自己很有性兴趣？
“哦？”
艾米离开座位，边走边说道：“一个在外历练十年，三十余岁便成功进阶魔导师的天才，名声会不响亮？好吧，考虑到你低调的缘故，且暂且不提。但你接下来又做了什么呢？”
说着，艾米已经来到了项思的面前，居高临下。
“我，我”
沉默的阴影像是世间最难以忍受的恐惧，项思只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扔进那熊熊大火中无情炙烤，让他呼吸急促，喘不过气来。
天呐，他可是火系大魔导师，此刻竟然生出一种对火厌恶的感触，项思恍惚以为眼前的一切宛如无端的梦幻。
“殿”
一道冷漠至极的眼神生生冰封了炎火张开一半的嘴巴，火火火如坠冰窟，骇然低下了头。
师徒一对冰火两重天的惨状，极大刺激了其他大长老们，以敖烈为首的老魔法师咽了咽口水，努力让自己不发出一丝声响，整个大厅静若寒蝉，唯独剩下项思沉重的呼吸声和磕磕绊绊的无意识呢喃。
“回答我。”艾米使用了大脸逼近术，注视着项思的眼睛认真说道。
四目相对，精神浑浑噩噩的项思从艾米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的眼眸。
那双眼睛包容万象而又纯净如清泉，转动间光华万丈，似可照亮这红尘万千。
这是我的眼睛吗？凝视着近在咫尺的眼眸，项思忽然产生了一种自我怀疑。
“我再次挑战火系祈愿塔，进阶大魔导师。”
像是机械一般的回答，让项思的内在灵魂大吃一惊：是我在说话吗？
“一年，你从一个大魔法师一跃成为大魔导师的存在。嗯，大魔导师算什么呀，一点不够惊世骇俗。于是你又做了什么？”
“我又进了一次火系祈愿塔，和上位精灵使达成了魔法契约。”
项思的回答非常正式，正式到让人有种矫揉造作的错觉。一时间，场面的气氛有点诡异起来，每个人的眉头不知不觉地微微蹙起。
“他到底看上了你什么？”
“魔法天赋。”
“是吗？”
艾米挺直了身躯，饶有兴致地打量了眼前的年轻人一番，说道：“你的魔法天赋的确过人，可放在众神大战、魔武大战、神魔大战，你这点天赋又算什么？三大象征着人类魔法师辉煌的岁月，都没有一个人能够获得上位精灵使的青睐。而你，仅仅三进三出祈愿塔，就让火系上位精灵使爱你爱得不行？凭什么！凭她是母的，你是公的？还是凭你一个湛蓝岛土生土长的魔法师身份？”
宽广的大厅一片死寂。
所有大长老心下一惊，都在细细咀嚼艾米话里的意思。
没身份、没背景、有点魔法天赋的魔法师，和上位精灵使签订了魔法契约。这tnnd不是天方夜谭吗？
那哪是挑战祈愿塔。
那不是后花园？想去几次就去几次。
三进三出，如此循序渐进，倒是有点刻意为之的痕迹。
能够成为魔导师的人物，自然早已脱离了普通人类的范畴，他们拥有数百年积攒的智慧与阅历，细细琢磨下，所有人的脸色顿时都变得古怪玩味起来。
“所以。”艾米淡淡看了项思一眼，眼眸深邃至极。
“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