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自然还是桌子。
但现在，此问也许是天地间最为哲学的一问。
因为它少了三个字。
少了艾米等人都心知肚明的三个字。
它还是不是之前的桌子？
“桌子就是桌子。”
这便是石系精灵所告诉的真相：天道就是天道。
桌子被毁灭，那桌子自然不会存在。
可你用东西形成桌子，那桌子自然便存在。
天地毁灭，天道自然消散。
天地铸就，天道自然形成。
它不以任何意志而存在，它只是天道。
“因此，天道怎么可能重蹈覆辙？天地形成天道，天道无法改变已成的天地。但它可以制定规则。”石系精灵不厌其烦道，“因为它是天地规则、宇宙秩序。”
“所以，天地只要不是真正的消亡，天道也便不会消亡。”
兜兜转转，石系精灵终于给出了答案：“所以，才有了末日大审判。”
见几人仍是懵懵懂懂，石系精灵只好重新解释道：“生命随天地而诞生，天地的变化自然诞生不一样的生命，你们难道以为凤凰是凭空蹦出来的？”
一语点醒梦中人。
“嘶”
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如果真是这样，那戴弗大神的出现完全不是画蛇添足了。
凤凰为什么是不死的神鸟？
因为它会在将死之时，敢于毁灭自己，换来新生。
没有主动毁灭自己的勇气，又何谈涅槃重生呢？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冷不丁，从艾米嘴里悠悠念转的五言诗打断了几位部下的思绪。
“好诗！”不服的马屁随之而来，没人赶得上他。
因为其他人还要思考，还要想一想这首诗的含义，哪有不服小嘴抹了蜜一样开口就舔。
“精辟！”石系精灵大赞。
“精辟啊！野火只能烧掉干叶，却烧不掉它的根，它的生命源泉。等到春风吹来，大地又是绿茸茸的一片。寥寥数语，竟是对末日大审判的最好诠释。阁下的智慧无神能及。”
在座的不是蠢货，如此简单的一首五言诗，字面意思已经表达的清清楚楚。草是如今的世界，野火是末日大审判。火烧了草，无非是末日大审判灭亡了世界。
至于春风，又是什么呢？
狄俄尼索赛问道：“开天辟地？”
刚说完他摇了摇头，如果开天辟地是春风，何必多此一举？另外两位和狄俄尼索赛同时摇头，否定了一致的想法。
智慧，比的是理解。
理解慢，不代表没有智慧。
当一个创世神界的上位精灵使和一个龙界的神圣巨龙使面面相觑时，答案也随之揭晓。
春风，即没有被审判的创世神界或者龙神界，它负责促生与之已经毁灭的平行世界。
“天地彻底归于虚无后，我迫不及待走出上精灵界寻找女娲大神，结果什么都没有。虚无，只有一片的虚无。找寻无数年，我心灰意冷回到上精灵界。经过无尽岁月，大概差不多几万个你们这样的创世神界。天地毁灭后那些被打散的魔法能量终于慢慢聚拢、归于混沌。随后创世灵源出现，从里面走出了一个生命，我惊喜的发现他是女娲大神的子民。随后他开天辟地，却只开辟了一半的混沌世界。又是无数万年后，随之一个生命也从创世灵源飞出。”
看着众人欲言又止的眼神，石系精灵说道：“没错，是龙神。”
“之所为会有创世神界、龙神界，完全是因为天道制定的平衡规则。没有另一方世界的天地维持平衡，己方世界根本等不到开天辟地的到来便会陷入崩溃，天道自然也会消散。于是混沌一分为二，在一方天地快要老死的时候，利用末日大审判彻底打回原形，再由另一方天地促生，周而复始，相辅相成，天道借此成功延续了亿万万年的岁月。”
远古的秘辛娓娓道来，神魔领域一片寂静，众神都在消化着命运带来的震撼。
“没了？”
“没了。”
“嗯？”
“和现在一样，有何好说？”
“莫非第一次末日大审判也和现在一样？”
“这个”
石系精灵沉吟良久，摇摇头：“不，只有一位大神。”
“耶稣。”
“嗯。”
“死神殿下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石系精灵沉吟良久，说道：“我也不怎么清楚，好像是第一个创世神界毁灭后，死神界便出现了。又好像是更早出现，我不知道而已。唉”
说到这里，石系精灵一声长叹：“如果不是死神界的出现，真正的天崩地裂早晚会再来一次。幸好死神殿下挽救了它。”
“为什么？”
“因为它强行剥夺了无数强大的生命！”
悲凉的气息弥漫，瞬间湿润了四位听者的眼眸。
末日大审判，还是末日大审判！
“任何魔法力量超越魔导师的生命，怀着极大的怨恨死去，都会变为强悍的怨灵。第一次的末日大审判，当耶稣在天之眼宣布创世神界走向末日的时候。你们是不知道我们这些魔法精灵看着是有多荒唐、多不可思议。审判是何意思你们比我更清楚，念完一大堆此界等等莫名其妙的滔天大罪后，耶稣在世界睽睽下释放了毁天灭地魔法。他要是不装逼，还没有这么多的怨灵。上来二话不说直接释放，哪有这么多的事情呀。结果倒好，创世神界所有无端被处死的强大生命皆生出了极大的怨气，混沌世界一片鬼哭狼嚎，犹如修罗地狱！唉，但这就是规则！”
“不能师出无名。天道没有规则，那它就不是天道。”
“怨灵留在变为混沌的世界，会让醒来的创世神非常棘手，难以开天辟地。说来也真是奇怪，就在天道束手无策之际，那些亡灵突然被一个巨大的魔法领域全部收了过去，死神殿下真是个超级大神，比之女娲大神也不遑多让。”
又是一个惊天秘闻。
死神界只是一个魔法领域。
听者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艾米看了一眼湛蓝陨石巨剑，眼眸中的深邃渐渐隐没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