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贵重的帐册当然放在凯文鲍曼的保险箱里。
尼尔亲切地问出了保险箱的密码,在鲍曼的指导下拿到钥匙,用一双棉袜把鲍曼的嘴堵住,不一会就顺利地在书桌的脚柜打开了一台新式的柜式锁箱。
柜子里的东西有很多。
房契、身份证明、护照、保单、合同、行医执照、毕业证书……
尼尔找到了鲍曼的毕业论文,看到一个不算漂亮的女人抱着一对小男孩的照片,照片边上是帐册、一支装满子弹的鲁格08手枪和一大匣子钱。
他小心地把枪、钱匣和帐册拿出来,其他东西都依照原样摆放回去。
钱匣很散乱,里面有大概300到500元散乱的美元,一元、两元、五元、十元的面值都有。
匣子里还有八沓用皮筋扎成卷的小额纸钞,三卷是美元,五卷是英镑。
这八卷显然是尼尔的卖身钱。
尼尔想了想,从书柜底下抽出一个新的厚纸袋,撑开,把自己的卖身钱都放进去。
接着他打开帐册。
只能说,这不愧是鲍曼医生为把奥班尼翁绳之以法的关键。
帐本内的信息无比详尽,不仅有交易时间、交易地点和交易金额,还有完善的“货物”的身份信息。
他们在大约5年的时间里进行了57次交易,其中49个是无监护人的病患,剩下8个有监护人,无一例外都是穷人。
鲍曼记下了那些监护人的住址和家庭状况,仅阿卡姆本地就有3户。
尼尔抿着嘴把帐本也放进纸袋,拿起枪,从酒柜拎了两瓶烈酒走回到鲍曼床边。
他把鲍曼放开来,但鲍曼依旧老实,因为尼尔拿着枪,而且枪是上膛的。
尼尔和气地看着鲍曼,轻声说:“医生,我今晚闯进了你的房子,威胁了你,还拿走了一点东西。如果你去警察局报案,哪怕我洗脱疯子的嫌疑,依照法律,应该也逃脱不了牢狱之灾。”
鲍曼坚定坚决坚持地摇头:“不!布莱克先生,您的遭遇是我诊断不慎造成的,我对您有愧,我们之间不需要警察,他们什么都不了解!”
“说得真好。”尼尔勾着枪,“但我不信你。”
裤子又湿了一点……
鲍曼颤抖着擦了擦汗:“布莱克先生,我已经把帐册交给您了。报警会让我身败名裂,我勉强也算个聪明人,不会做这种自断前程的事情……”
“这句话就有说服力多了。”尼尔笑了笑,“但还是不够,你的身份在我眼里不值一提,我不愿冒险,也不放心冒险。”
鲍曼扑通跪下来,他脚软了,尝试了好几次也没能站起来。
“你结婚了吧?医生。”尼尔突然问。
“结……结婚了……”
“夫人和孩子在哪?”
“他们住在纽黑文,我有两个儿子,是双胞胎,每月只能见到父亲几天……”
“可怜的孩子。”尼尔把枪放到桌子上,打开一瓶烈酒,递到鲍曼面前,“书上说酒精中毒会破坏人的记忆,而且只破坏就近记忆。你相信么?”
鲍曼泪眼汪汪地抬着头:“布莱克先生,我是医生……”
“我是博士,还有三个学士和三个硕士头衔,我看过的书你难以想象,所以你相信么?”
鲍曼颤得更厉害了:“先生……先生……”
“看,人都是有底线的。”尼尔温言说,“我知道你有爱人,有孩子,他们需要丈夫和父亲,我的教育和修养不允许我从他们的生命中夺走这些。但你必须忘记今晚,忘记我来过这里。”
“我……我一定忘记……”
“不不不,是真的忘记,因为你有写帐本的习惯。”尼尔又把酒瓶递近了一点,“所以,请喝了它。”
吨吨吨吨吨吨吨……一瓶。
吨吨吨吨吨吨吨……又一瓶。
十分钟里四整瓶烈酒下肚,凯文鲍曼一头栽倒在地上。
尼尔挑挑捡捡挑出裁纸刀,冲着鲍曼的脸猛扎下去!
咻!
刀尖停在离脸不足三厘米的地方,鲍曼打着呼噜,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