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风中有熟悉的血腥味。
华泽涵又一次逃亡,心里抱怨着何时才能安稳下来呢?
凤起来了,那风中的味道好生熟悉!再抬眼看一下周围,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冷汗止不住地往下流,四周乃是一片竹林。
果然,风吹竹叶落,月下碎碎的影只,好似都随风摇摆着,华泽涵四下转望着,脚下踩着已经落下的竹叶,发出细碎的声响。华泽涵把单刀抻出来了,活动了下筋骨,似有一场大战在前。
风停了,竹林静了,叶子也停在了半空中!一瞬间宁静的如同死人墓一般,只有片碎的影子。
霎时间,天地昏暗,千片万片的竹叶冲着一个点直直地穿过去,华泽涵好似黑色的闪电一般,游刃地穿梭在竹叶的空隙之间。
叶子停了下来,华泽涵浑身被汗水打透了,摘下夜行面罩和夜行巾,紧地一撰都能渗出水来。
林子里一个荡然的声音响了起来:“华泽涵!你好大的胆子!”
“杨铭!你少装神弄鬼!”华泽涵的背后出现了一个身影,绿林道的总舵主——圣手白猿杨铭。
“华泽涵,亏我还曾叫你一声二弟,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华泽涵直起身来,啐了一口嘴里的黏液道:“你又是什么东西?你也配管我吗?”
“死到临头嘴硬?”杨铭很不屑地嗤笑一声。
“哼,能抓住我的人,还没生出来吧?”
“啊哈哈哈哈哈哈,你以为你跑得掉吗!”顿时四面火光冲天,嗬声响彻乾坤,剑拔弩张,弓拉到尾,竹子头削的尖尖的,随时准备射出!
“杨铭,兄弟一场,何必这么绝?”华泽涵有一点招架不住。
“兄弟?你做下那般龌龊之事还跟我道兄弟?!你拿命来!”
还未等杨铭发号施令,华泽涵早就把手插进昆仑袋中,掏出十来个球,往地上一摔,烟雾腾升,呛得众人睁不开眼睛,连连地咳嗽,待到能看清之时,华泽涵早已无影无踪。
杨铭眼神里满是怒火,但是又平静了一下,运了运气对旁边的兄弟轻声说了一句:追!
那风中满是贪念的味道。
姚冉儿来到了人间,淡淡地呼吸了一下,觉得气味很是不一样,一切都是泥土的味道。
飘飘下落,唤走了帝将,摇身一变,换上了寻常人的衣物和妆容,但是此般容貌与气质,莫说人间,三界罕见。
姚冉儿在一处草地上,有黄花有红花,有紫花有蓝花,她虽欢喜却一个也交不上名字,顺手采了一瓣,惊到了花蕊里的蜜蜂,毛茸茸肉嘟嘟的肥硕,见了人忙地往更里面躲,冉儿宛然一笑,竟与虫子说起话来。
“别怕啊,你叫什么啊?”那蜜蜂似乎听懂了,探出小脑袋来,看了看这位满是温和的仙子,看着看着竟也害羞了起来,飞起来在那玉指上轻轻点了一下便飞走了。
又从远处飞来一排蝴蝶,有颜色的无颜色的,纷纷围绕着冉儿,像是看着她,看着看着竟看得入迷了,忘记了扇动翅膀纷纷落下拜倒在了冉儿的裙摆之下。
又有好一群鸟儿,似庆祝似欢喜,从一个圈变化成一个列,从天上俯冲下来,围绕着这位绝世的美人,百灵鸟羞愧到不敢歌唱,大雁笨笨地掉了队只为多看一眼,好几只都从天上落了下来,老鹰收起了凶狠,立在空中像是施礼,满羽的孔雀竟也不敢开屏示艳。
冉儿却也没忘记赶路,江南季雨衬着一位红衣女子;北方冰雪独留一人娇颜,走啊走的,不知道走了多远,从春暖花开之处,走到了天寒地冻的北疆。冉儿只晓得一个地方,那便是京城,师祖临下山前告诉自己,定要将火灵珠带到京城。
终于见了人烟,只是奇怪路上行人为何多是男子,还不住地往自己这边看,羞红了脸如同霜润的鹅蛋涂了一点淡红胭脂,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来回地躲闪他人目光。
此时节姚冉儿来到的地方:直隶保定府。行走在大街上,打酒的伙计忘记了瓢里的满酒,一愣神全都洒在了地上;茶馆的听客忘记吹凉,烫的直骂街;这家鸭子烤糊了,那家的驴肉片被切成了馅儿,风尘女子坐在春凳上不住地咒骂,穿了新衣服的姑娘又转头回家去了,几个媒婆不住地感叹这是谁家的女娃。
单单被一位陌生男子拦了下来。
这人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但却是绿林道的人,姓陈名哲,江湖唤号小黑熊。
“姑娘,”停在了姚冉儿的跟前,拿眼睛不住地打量,“为何天寒地冻穿的这般轻薄?”
“小女子初来此地…不知…”
“不打紧,我领你买身衣服去吧?”
“啊?这不太好吧?”姚冉儿满脸娇羞,活脱脱一个没见过人的深闺女子。面前这个人脸上多了一份坏笑。
“这有什么,别把姑娘冻着了。”
“那就多谢大哥啦。”陈哲前面走,冉儿后面跟着,来到了一个院子里。
陈哲转过身来对着冉儿:“姑娘,此处便是裁缝店,进来让掌柜的给你量量身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