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王爷御驾亲征,船队顺海南下,刚开始什么也没遇到。
但是从威海卫南下过了灵山卫,进入到这片黑海洋之时,遇见了倭寇。
这倭寇与之前的很不一样,人高马大,极为凶残!混战了一天一夜,大明军队伤亡惨重。
宝船之上,君臣开了个会,这里面有山东的水兵总管,淮安府的水兵统帅,以及从金州卫、天津卫派来的水兵将领。
“众位爱卿,这些年来你们抗击倭寇,有遇见这样的情况吗?”
下面的将领们互相看了看,淮安的水兵统帅站出来了:“禀王爷,不瞒您说,遇见过,但是也是近半年才遇见的,之前的倭寇只要登船驱赶也就跑了,这伙倭寇很是不一样…”
“咱们的战况如何?”
“回王爷,足足损失了一个编队!”
“啊!这才打了第一场仗就损失了一个编队?整二十余只战船?”
“是的…”
王爷坐下倒吸了一口凉气,眉毛拧成一团感觉都快拧出水来似的。
“报!前方又发现大批倭寇!”
“速速迎战!”
也不知道那个破烂小国从哪来的如此多的凶猛壮士,从打仗的角度来看,这些人明显是受过训练的,否则不可能有那般的气力。
又打了两天两夜,海面上被鲜血染成了大片的红色,死伤无数,王爷的军队也所剩无几了。
几个将领见情况不对,赶紧劝说:“请王爷速速班师上岸!此处断不可久留!”
“这才短短三天,我们就损失的如此惨重吗?”王爷声音都颤了,“这么多天朝的士兵丧身在此,倭寇也没有抗击成功,你让我如何面对百姓,如何面对皇兄啊!”
“王爷!此处太危险了,您先上岸再说!”
“唉!罢了,没脸回去,大不了就死在…”话没说完只见宝船剧烈的摇晃起来,“那个,我还是回去吧…”
“报!王爷…有倭寇…杀进宝船了!”
“保护王爷!”左右侍卫,几位将军拔出宝剑护在王爷跟前,宝船外的士兵拼死抵抗,仿佛有神灵相助一般,面对如此凶残的敌人愣是没让他们向前一步!
但是这些倭寇好像不知道累,好似发了疯一般,这些士兵挡得住一时,可是也招架不住这样的进攻,两个时辰过后倭寇就兵临主舱室了。
“王爷!快从暗门逃跑,坐小船上岸吧!”左右侍卫和将军护送着从暗门往外跑,刚把小船解开放进水中,突然间从海里伸出一道黑影,像是蛇的尾巴,不同的是这尾巴足足有三抱之粗!啪!把船和几位士兵打翻了,无路可逃!
“难道说天命要我丧身在此吗?罢了罢了,回到主舱,与他们决一死战!”
回到了主舱,所有人提着剑准备殊死一搏,眼看着倭寇在门外不停地撞门,所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咣!咣!咣!
响了三声,都准备好上去杀敌了,一身子热血早就滚烫起来,可是仅仅响了三声就不响了,一个侍卫靠前看了一下,刚把脑袋凑近门框,咣!涌进来上百个瞪着红眼睛的壮汉!张着血盆大口,呲着尖尖的獠牙,獠牙之上还挂着黏黏的口水!
“杀!”王爷吓坏了,人在恐惧到极限的时候,会把恐惧转成愤怒,一声嗬下,所有人都冲了上去,厮打在一起。
虽说都是凡人,但也都红了眼睛,进也是死退也是死,怕吗?真害怕,这些个士兵不少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甚至有几个小孩儿连媳妇都没娶,连女孩儿都没怎么见过,一边撒着诀别泪,一边发出雷霆之吼。
其中一个小孩儿叫周连成,看上去今年也就十八岁,按理来说这个年纪娶个媳妇生个娃,在家里安安心心种田打渔,小日子虽说平淡但是很安心,可怎奈和天不遂人愿,他家里有个哥哥,是个老赌棍,什么叫赌棍呢,赌徒加光棍,这种人他注定是找不到媳妇的。那时候若是哪个财主家出了赌徒出了逛窑子的执拗子弟,人们顶多半开玩笑地附和一句花花公子,有才气的还会说他这些是风流韵事,但是普通人家出了这么个东西,那就是败家子儿,活活打死都不为过。
人其实一旦沾上了赌,很难戒得掉,赌局是有手段的刚开始赌局使点手段让你赢两把,把你的心魂勾住了,后来有输有赢总想着再赢回来,一来二去这个赌瘾就越来越大,周连成的哥哥就是这么一位,原本家里有八亩良田,鸡鸭禽类,磨驴老牛,小日子不算富裕但是也够花,周连成是家里老二,只有兄弟二人。周连成十六这年爱上了一个姑娘,是在清明踏春时节偶然相逢,姑娘的手绢被凤吹跑了,正好落在了周连成的身边,捡起来,粉红纱的手绢,上面绣着荷花鸳鸯,细细一闻还有淡淡的香气,不知道是谁家姑娘的遗落之物,姑娘的贴身物件不能随便丢在野外啊,在原地等着,不一会儿那位姑娘就找来了,二人四目相对,都羞红了脸。
再后来那个手绢就成了二人的定情信物,准备说媒成亲。可怎奈和家里有个赌徒啊,败光了家里的良田、钱财,父亲被气死了,老母亲也气出了重病,大哥因为欠下赌债被人活活打死。
无可奈何给娘治病要紧,赶上招兵便从了军队,老娘就由国家养着了,最对不起的就是那位定情的姑娘。
到了此时节,周连成已是耗尽了力气,瘫倒在地,临死关头人们总是回想起今生的种种,从怀里掏出那块手绢,只等着刀劈下来命归黄泉。
“等来世我再寻你,再与你结为夫妻吧!”
许是天缘作巧,许是天命有道,倭寇的刀举在半空中之时,船外边儿一个声音几乎能卷起千层海浪。
“这是大明的船只吗?”谁啊?田中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