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南京城的李家茶馆。
古时候总有这么些个茶馆,北京可能会多一次,但其他省市也有,只是没有北京的出名而已。
茶馆文化可以多交代一些,古代的时候,人们没有那么多的休闲娱乐,尤其这些个大城市里,没有农活,闲暇时候干什么呢,泡茶馆,泡酒肆,泡茶馆的居多,有的打早上就来到茶馆,洗漱吃饭,专有自己的洗漱用品放在茶馆,人来了,伙计给拿洗漱的东西,拿水拿手巾把,收拾利索了然后拿点心沏茶水,个人聊天儿,等人多了就热闹起来了,富人拿自己的瓷盘器皿,金雕玉饰给大伙儿看,显身份啊,一旁人直挑大拇哥,哎呦这位爷您财主!看人家这东西!有脸儿有身份的也来这种茶馆消磨时间,没别的可干的呀,自己带着好茶叶来这儿,茶馆的伙计那眼尖啊,一打眼,从穿着打扮上就能看出这是哪家财主老爷,这种都得去问一句,“这位爷,是我们给弄得了呀,还是您带着叶子呢?”
“哈哈,来,沏我的。”
“诶好嘞!”上等的茶叶,什么春打的碧螺春,露珠的雀舌,老树上的猴魁,西湖的龙井,这些个茶拿没全沸的水,也就是差不多97、98c的水这么一烫,盖上盖子闷三分钟,再一打开那真是满屋子飘香,那个清香的劲儿很值得一闻,沁人心扉,而且闷完了这水温刚刚好用来品茶。
这天的李家茶馆就来了这么一位爷,看穿着打扮就是那种有头有脸的人,伙计招呼呗,近前去伺候。
“呦,这位爷,您可有日子没照顾生意了,今天得空了啊?”其实压根就没来过,会说话啊,这伙计人给起得外号叫“话眉李三”,意思是会说话,招人喜欢。一边儿说着一边儿把茶水就端来了。这位爷呢,看上去五十多岁,摘下帽子,端起来水抿了一口,又放下了。
“倒了吧。”
“哈哈,怎么了爷,不和口?那我给您换还是……”
这位爷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来,“沏我的。”
“一看就是有身份的爷,带着叶子呢,得嘞,马上就得。”伙计到后边儿取水,早上刚打的泉水,还收了点后院树上的露珠,就给这位爷倒上了,好茶必配好水,打开小包一看,小小尖尖的叶子,提鼻子一闻,嗬!春分时节的碧螺春!这就不能用井水糊弄了,拿山泉露水沏得了端过来,一开盖子,茶馆所有人都往这边儿看。
“嗬!你瞧瞧,人家这叶子!”
“哪家的老爷啊这是。”
“人家的茶,嘿!咱这不行了,咱这满天星。”满天星就是茶叶沫子,自嘲呗,夸人家这茶叶好,不少人就近前搭话。
“老爷子您来了。”
“老爷子许久未见啊。”就客套呗,没什么目的就是茶馆里的一种打招呼,聊天的开场白。这位爷也跟着搭话儿,但是心思明显不是来聊天泡茶的,接来几天都是一个人在这儿坐着,像是找什么人。这天又来了。
“呦!爷,您来了。”
“诶,哈哈,那个你是李三啊?”
“哎呦爷,哈哈哈,贱名别入尊耳,我是我是,人都叫我‘话眉李三’,好白话,怎么地爷我陪您聊会儿?”
“这样的,我啊想找你帮个忙。”
“行啊,什么忙?”
“我啊,想找个人。”
“哦哦,这几天看您这状态就像是找人似的,找谁,我帮您找找。”
“嗯,这样的,我是安街胡同九王爷府上的管家。”
“哎呦喂,看您这身打扮就说像是哪家的大管家,哎呦,九王爷家的啊!”
“是,这不九王爷搬走了吗,只留下一间十七进的宅院,我负责看管着,但是我这年事已高,白天还行,晚上有点吃不消了,我想让你帮我找人看夜间的宅院,一个月工钱不多,十两银子。”
“哎呦!十两银子!”十两银子在那会儿已经是普通人家差不多五年吃喝穿戴的费用了,“这么大的好事儿,有什么要求没有啊?”
“那自然啊,这个人必须要求一胆大二心细,最重要一点,不能亏心!否则必有横祸!”
“哈哈哈,你看看,我都想去了,但我这人儿胆小心还粗,倒是不亏心,那行,我放出风去,让大伙儿找找吧。”
“麻烦了。”说着老爷子给了李三一两银子。
“哎呦呦,这怪不合适的,您放心,我肯定尽快找!”李三会说话,办事儿也行,第二天老爷子来的时候就给找到了。是个岁数不大的木匠,过来见了老爷子一下。商量呗,工钱啊,什么时候结啊,怎么弄啊,交代完了,老爷子告诉他天黑了就来,差不多八点左右过来,我回家休息,你在这儿看夜,我把门锁好了,第二天天亮我来开门你再回去,一个月十两银子。
这好事儿能不干吗,木匠晚上兴冲冲地就来了,转眼第二天天明,老爷子打开门看见那个木匠七窍流血跪在门前!身体被撕的粉碎!
“唉,是胆儿大,可是亏心了呀……唉……”老爷子低头叹气,叫人买棺材抬出去了。
就这么一件事往出一传,没人再敢接这活儿了,死人了,怎么死的不知道,这是个凶宅啊,谁还敢去啊。
老爷子很无奈,说“这人肯定是亏了心了,否则不能这样,胆子是不小,可惜为了这十两银子把命都搭进去了。”
话眉李三就出去帮忙打听,一打听发现这人还真是亏了心了。
那个木匠,原本挺老实的一个人,怎奈何世道不好赚不到钱,媳妇呢也天天抱怨。
“哎呦,嫁人啊,就怕嫁个没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