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妮抬起头看到夏小沐,一直沉重的心情稍稍松懈了下来,脸上的阴着的表情也终于有了点缓和的迹象,抬手指了指手术室,“还在急救。”</p>
“还在急救?”夏小沐一听急了:“什么意思?从昨天晚上一直急救到现在?”</p>
徐安妮把激动的夏小沐扶住,摇摇头说,“没有,昨晚做了手术后已经一切正常,原本以为差不多就会醒过来的。谁知道今天下午病情又恶化,又进了手术室。我一个人束手无策,也不知道要告诉谁,后来想到你和俊宇毕竟有过那么一段深刻的恋情,我想你会关心他的生死,所以我才给你打电话,你知道,在这种时候,我一个人等待太煎熬了,我需要找一个战友和我一起等待才行,不然我也没勇气等下去。”缓了缓,又说:“没耽误你的什么事吧?”</p>
夏小沐摇摇头,有些生气地说:“既然你清楚我和他的关系,那你昨晚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你还当不当我是朋友?”</p>
徐安妮解释道:“你先别生气,听我说嘛,因为昨晚送来得很及时,抢救很成功。我以为慢慢就会好起来,更何况大半夜的,你知道了肯定很担心,所以不想惊扰你。可是今天下午又突然再度昏迷,我心里很害怕就给你打电话了。”</p>
夏小沐望着手术室上方来来回回闪现的“正在手术中”的红色字幕,心理堵得慌,揪心地深深地吸了口气,在心里默默地说:“难道是因为我昨晚说的那些话,就令你出了事?雷俊宇,你什么时候变成胆小鬼了?你不是说还爱我吗?那就赶快好起来证明给我看你有多爱我啊!”</p>
</p>
慕容朝阳看着夏小沐毫无血色的苍白的小脸,不停地说话安慰她,甚至说些毫无关联的事情,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希望能减轻她对手术室里的各种不安的想象情绪。但时间在一分一秒的延长下,手术室外的人包括他自己也变得焦急不安起来,那是一种没法用文字能描述的心情,就是复杂而不安。</p>
本来坚强的夏小沐,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但是为了让大家安心,还是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对于她来说,这并不是平生第一次这么无奈地等在手术室外。五年前,母亲几次病危时,就是她一个人守在手术室外,一秒一秒地接受着时间的凌迟。那种无措和无力感,至今记忆深刻,一回想起来,都难受得似乎快要窒息一般。</p>
雷俊宇律师事务所的合作伙伴张天佑,也从出差的外地匆匆赶到医院,安慰大家说:“大家不要太紧张,有我们这些好朋友的关心和支持,我相信俊宇会没事的,就像我的名字一样,上天会保护帮助他的。另外,他牵连到的官司就放心交给我去办,一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p>
夏小沐想起昨晚的晚宴,问徐安妮:“你怎么知道他出事的?他的女朋友汪子菲呢?”</p>
徐安妮听见“汪子菲”三个字,眼神里有了躲闪和不屑,说:“昨晚俊宇参加晚宴之前我刚给他打过一个电话,我那时候也并不知道他要去参加朋友的生日宴会。可是到了晚上十点多,我就接到陌生人用俊宇的电话拨打的电话,才知道他出了事。”</p>
“你昨晚到医院之后,看见过汪子菲吗?”</p>
徐安妮淡淡地说:“今天早上她打俊宇的电话,我告诉她了。但是她一直没来。男朋友出了车祸也有这么一段时间了,连我们这些朋友都赶来了,她作为女朋友都不着急来医院看看,真不知道她的心,是用什么东西做出来的。”</p>
夏小沐拍了拍她的背,柔声说:“算了,安妮,现在不要计较这些,我们要给俊宇力量,让他尽快渡过难关,快点康复起来。”</p>
安妮点点头,随即低下头,陷入了沉默。</p>
这时,手术室房门突然打开,医生走出来问:“病人家属来了没有?病人的血型比较特殊,是AB型RH阴性血,现在他的身体需要输入血,但是医院血库里的AB型RH阴性血的库存不多了,为了以防万一,需要亲人在场,到时候需要的话要及时献血。你们谁是病人家属?”</p>
夏小沐这才想起问徐安妮,“你有没有通知他的家人?”</p>
“我昨天晚上整个人都晕了,也是今天中午才想起通知叔叔阿姨的,可是他们不在南城,应该正在从老家赶过来的路上。”</p>
“那怎么办?我又不是AB型RH阴性血,张律师,你也不是吧?”</p>
徐安妮和张天佑都摇了摇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