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已是到了子时了,偌大的门派一片寂静。
天山剑派内门之中,一个俊朗的中年男子坐于书房之中,茶案上烟香缭绕,烛光摇曳,一壶刚烧开的茶水,飘香四溢。
“掌门,这顾君庭是客卿素供奉带来的人,到如今也还未正式拜入门内,若让他进了剑冢,只怕”
下首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站那处仿佛能融进这黑暗之中,若不休息看,也很难发现,在这房中还站有一人。
“左护法,难不成你想让本座失信于人么。”叶孤云轻勉一口清,双目微闭,似乎沉浸在茶香之中,随即再次轻声道。
“剑冢之事已成局,倒无须多议,只是这顾君庭也着实不凡,三年前那一场动静可不小啊,如今未出剑,却可力败四座,我倒是想亲自见见他。”
左护法从叶孤云话语之中听出爱才之心,毕竟如此人中之龙,妖孽之姿,放眼精英齐汇的内门恐怕也找不出几个
“若不是这三年之中未修出一缕元气,如此天姿,当年太上长老差点就出世收他入门。”左护法想起门内一个太上长老,三天两头叫他往外门跑,皆是为了顾君庭的消息。
“如此年纪轻轻,却隐藏的极深,此子到底出自何处,为何查了这么久,却不见得有一丝的消息传来,莫非真来自他州么,又或是改了姓名。”
叶孤云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在东洲天山剑门好歹也是一流势力,耳目遍及八方,却差不到关于顾君庭这个名字。
“他是客卿素供奉带来的,又何素供奉的弟子明月关系匪浅,掌门可有问过素供奉。”左护法轻声问道。
“问过,可是她告诉我,也比我只少不多,就连对于她的那个弟子,照样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曾与我说过,顾君庭的剑法造诣极高,就连她都不如。”
叶孤云微微一叹,其实有些事情不必想的那么深,可是身为一门之主,门内弟子数万之众,凡事却又不得不多想一层。
“这怎么可能,素供奉的修为连我都看不透,一个七重先天玄境的剑道造诣又能高到什么地步。”左护法一脸的难以置信,有些不相信叶孤云说的话。
“此事我想她不会与我开玩笑,因此这也是我怕此子所图不小原因。”叶孤云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抬眸注视着左护法,继续说道:“你去试一试他的剑道,不可伤了他,若是当真如她所说那样,你直接带他进入剑冢吧,他有那资格。”
“希望他的所图,仅仅只是剑冢罢了。”
看着左护法应声离去,书房之中只剩下叶孤云一人,往手中茶杯中,将茶倒满,看着水汽朦胧,心中思绪万千。
若是知道对方只对剑冢有所图,叶孤云也并不会放在心上,天山剑派创派千百年之久,也怎会在意一个顾君庭。
剑冢无上福缘,能得传承者,本就是给那些天资绝卓的人留下,就算是门内的太上长老也破不开其中奥秘,若是失之,不过是缘浅而已。
“若是另有所图,恐怕也只有二十余年前,他的踪迹了。”
叶孤云看着手中的茶杯渐渐的入迷,眼眸之中浮现出一丝怀念,当年他也曾有一腔热血,只是后来渐冷罢了。
“人间岁月如流水,客舍秋风今又起,不知心事向谁论,庭院虫鸣空满耳。”
“哇呜臭婆娘给的这玉心灵液倒是不凡,真舒服。”
石屋之中,顾君庭躺在木桶之中,身上不留一缕,将素心月给的玉心灵液倒入水中,瞬间感觉到一股灵气冲进他的四肢百骸,奇爽无比。
身上的每一处穴位,仿佛都在这个苏醒,一个劲的吸收着水中的精华,身上的剑痕逐渐愈合,直至消失不见。
那些青一块紫一块,被素心月留下的伤痕,也随之消失不见,毕竟素心月每次都将内力掌控的很好,重一分可伤筋骨,轻一分只伤皮肉,又让人刚好到痛处。
原本木桶之中呈乳白色的水,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再次恢复成一桶白水,其中的灵力早已都进入了顾君庭的体内。
因为动用了秘法,顾君庭从七重先天玄境掉到六重,此刻不仅恢复如初,修为反倒是又精了不少,已经到七重后期了。
身上的伤痕尽数消失,只剩下一道约摸一尺长的刀疤,在顾君庭白皙的身上变得格外显眼,魔族之刃有魔气淬炼,会吸食血肉精气,如腐蚀一毒,伤痕极难愈合。
顾君庭当时虽是敷上生肌膏,可毕竟拖延了数日,若非有医生救治,不死已经是万幸了。
从乾坤戒之中拿出一套白色内衫,穿在身上,困意正浓,刚准备躺下睡觉,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危机,一件外套瞬间披在身上,背起帝阙向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