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天兄弟啊,你活的是真潇洒,我们就不行了,被这世俗的条条框框限制着,真他妈不痛快!”
安君艾打了个酒嗝,又继续道“尘天儿,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当我们真看不出来老舟那狗屁计策?哈哈……”
“哎?舍不得……孩子?丫的,老子还低了一辈……干!老舟你得请老子喝酒。”
“那是自然,改天我们不醉不归。”
安君艾摆了摆手晃悠着走了,“就你丫的还跟老子不醉不归?喝死你……”
尘天看着醉醺醺的安君艾,不免感慨道“世人皆醒他独醉,然而却不知,清醒的活的糊里糊涂,醉的人反而清清楚楚。”
舟督仁道“你是个侠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我却得顾忌许多人,想拔刀却不敢拔,虽说深思熟虑,却活的谨小慎微,他妈的憋屈极了!”
尘天第一次听舟督仁出口成脏,这才看到他的计谋下全是疲累。适时他却想起了莫顺天、他的义父和他那没见过面的父母。不免感叹道“这世界就是个大框,谁能不活在里面呢?舟大哥看不见我的框只是因为我的框大多了,都是在江湖上的人,那有什么潇洒不潇洒……”
舟督仁也收拾收拾思绪,道“尘天兄弟!我已而立之年,有道是:山高不阻志,涧深不断行,流年不悔意,风霜不掩情。咱们各自有命,日后相见再促膝长谈!”
尘天揣摩着四句话,想起了莫顺天的留信,心中道“是啊,我耽误的时间够长了,是该立志前行了!”
然而他也听出了舟督仁话中别意,问道“怎么?难不成舟大哥要先我一步离去?”
舟督仁道“在幽州地界上闹出了如此乱事,永安府怎么能够不仔细严查?前日老府主已经下命,让十三少爷领了四名长侍查寻蛛丝马迹,定要揪出那老头的去向。”
随后两人又言语片刻,便各自道别分开了。
尘天边走着,雪黎问道“尘天哥哥,舟大哥心计当真如此之深吗?”
“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甚至感觉我这样被永安府器重也是他力荐的结果,今日我大出风头,台下各长侍却无一出言打压,这说明此事早有预谋啊……”
之后雪黎道“尘天哥哥,你也要……离去吗?”
尘天响起了刚才与舟督仁的对话,确实表露了离去的意思,当下他对雪黎道“丫头,我身上还有许多事,本就应该走的,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啊,尘天哥哥?”
尘天结巴道“只是……我堕入了儿女私情,师父本早已嘱咐过我此事,然而我最终却还是耽误了一些时间,这实在不该……”
雪黎闻言脸色瞬间涨红,也开始吞吞吐吐起来。
“尘天哥哥……那……我虽然想你再……但……哎呀……但还是听莫伯伯的话好,不然爹爹也要打我手板的……”
看着雪黎的模样,尘天觉得可爱极了,便将她拥入怀中,低头道“我不出去历练如何出师?我没有实力岂不是一直都要靠师父?那样一定会辜负了师父的期望……”
雪黎善解人意,又十分的沙良贤淑,自然不会阻挡尘天,但得知尘天离去的意思后哪能不伤心。
但她还是强忍着哭意,道“尘天哥哥放心,你一定不会让莫伯伯失望的!咱们相见的机会还很多!你是个身负大事的人,雪黎丫头不会耽误你的……”
……
几天之后的夜里,尘天再次打开了莫顺天的那封手书。
只见上写:
“尘天吾徒,见信如晤。
承康堂唐格志乃为师故友旧人,其一家受过我救命之恩,故诸事无需避讳。此次为师与唐家父子所为乃早年未完的旧事,其中牵扯甚大,你灵境过低,在这之中难以自保,加之你身负重伤,为师便将你留在了永安府。
这段时间为师虽管教不到你,但你需谨记,武修一事万万不可荒废。每日武经研读、练气习剑等还需坚持,若待为师见你之时发觉你有偷懒的迹象,定严惩不贷。
另外,不须将之前万剑山之事记挂在心中,月白剑虽极适合你,但却不是唯一选择,故而你需看开此事,不要纠结在心上,否则于你修炼无益。那女娃娃留给你的《混沌御剑诀》我已粗略的看了一遍,此剑诀甚为精妙,你可深入研修。若三层御剑之境大成,或有意想不到的奇异之处。
再者,为师此去不知何时能归。若你在下次百宗大会之前能将实力提升至地灵境,可前往中疆昆仑山下辟道谷寻我踪迹。若反之,你需到塞北周天府去参加百宗大会,期间可交好南山剑阁,但要谨慎注意万剑山以及轻灵剑派的动向。
天儿吾徒,万事切不可以命相拼,为师知你的要强和孝心,却不忍你被为师过往所累。若……(此处莫顺天笔迹略颤)若你寻不到为师踪迹,或者得知为师死讯,万万不可前往探查。届时你需保护好雪黎丫头,若如此能安度一生,为师也能安心而去……”
尘天看到最后眼睛却突然变得湿润,这封信他已经读过不知几遍,然而每次都会心痛欲绝。他想“师父是天灵境七层的人,只两层便能立于世间巅峰……谁能让师父写下这样的绝书呢?”
“师父待我如父,我万万不可辜负他老人家的期望……师父,您放心!我定会如期去昆仑山辟道谷前去寻你!到时管他什么妖魔鬼怪,统统扫去便可!”
尘天收起了书信开始修炼,但他十分清楚,能让莫顺天写下绝书的……只能是万剑山、殛魔教这样的庞然大物。甚至,这和自己的师娘都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还未等天亮鸡鸣时,尘天便收拾了行李,开了门悄悄出去了。
不是不辞而别,尘天担心见了雪黎他便又不忍心走开,如此一来离去便是难上加难。
当然,他还是给雪黎留下了封书信……
另外,留下的还有巨犬啸天,尘天是担心雪黎再有什么意外,他又不在身边,只能趁着天黑将啸天带进了长丰县承康堂,以防不测。
“雪黎,等下次再见之时,我必医好你的眼疾!等我!”
如去年入秋,尘天又一次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