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灵之所以说薛杉第一局能赢了殷影,原因无他,那阙《卜算子》虽好,道出了相思意,却说的是春,不是夏,与眼前的意境不大相符,想来前面的挑战者之所以没挑战成功,必是作的词太逊色,入不了裁判的眼,如果有个相当一点的,也能赢得这一局。</p>
而薛杉之才,骆灵是亲自领教过的,并非浪得虚名,果然,薛杉略加思索,看着另一头乐组的比赛,很快得出一阙《南乡子》,词曰:“红袖细腰身,时样宫妆一样新,玉腕拨琴弦响人迷魂,树上蝉声尽消沉。天碧染江心,紫霞裁得系罗裙,子归啼随东风去,思君,并蒂荷花已藏春。”</p>
不用说,薛杉也是聪明人,抓住了殷影的弱点在哪里,直指要害。念罢他笑嘻嘻地冲知府大人道:“大人,判吧,接您说的规则,我这可都是达到要求了啊,若是没达到要求的,也不能胜出是不是?”</p>
知府大人其实也知道殷影的这阙词漏洞在哪里,不过出于个人喜欢,加上确实是好词,所以才判了她胜出,这会儿被薛杉这么一说,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就算薛杉的略逊一筹又如何?人家好歹没违规。</p>
骆灵在下面叹气,心想殷影看样子对这方面并不大在行,也不知道她为何会来参加这个,这就好比命题作文,人家叫你写夏天,你去写春天,写得再好,也架不住跑题了啊。</p>
但是她不能掉以轻心,因为殷影既然能念得出这阙词来,她腹中还有多少存货,谁也不知道,也许那就是个无底洞呢?鹿死谁手,还真是不知道,这也是骆灵只敢猜这一局的原因。谁让后世的教学是那般的,谁没被父母老师强迫着背过几阙经典的宋词?乱扯一个,那也是沉静千百年的经典之作。</p>
薛杉胜,殷影就还得作出一阙强过他的,否则就真的输了。</p>
“你希望他们哪一个胜出?”齐王突然出声问道。</p>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薛杉胜。”</p>
“为什么?”</p>
“因为我赢他的把握要比赢殷影的大!”骆灵笑道,“可是希望只是希望,若真的拼实力,殷影一定强过他,所以……她又怎么会输呢?”</p>
“这可不一定!”齐王笑道,“不信我们也打个赌,我赌薛杉会赢,你赌殷影,若是我赢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反之亦然。”</p>
“好!”骆灵笑道。</p>
她觉得这场赌局自己应该赢定了,因为她对殷影有信心,古玩造假大师,又如何不熟悉古诗词?</p>
可是出乎骆灵的意料,第二阙词,殷影所作的那阙词并不出彩,甚至骆灵都没有听说过。</p>
尽管传世词作太多,她并不是都看过,看过了也并不是都能记下来,就算记得的,也定是那些经典之作,但是这也太离谱了!正因为她是如此,殷影也应该一样,没道理她记得很多,殷影不记得,还弄出这么生僻的一阙词来。</p>
骆灵怀疑殷影念的这阙词没准还真是她自己作的,是因为作弊赢了薛杉,觉得不光彩吗?在她的印象中,殷影可不是个讲究正大光明的人,所以,一定不是!那是什么原因呢?</p>
台上薛杉赢了,笑得开怀,柔情似水地盯着殷影道:“影儿,我赢了你,你说话要算话!”</p>
殷影瞪了他一眼,说道:“愿赌服输,好吧,我跟你走,倒要看看你耍什么花样!”</p>
薛杉上前,不离殷影左右,伸手指路道:“走吧!”</p>
几位裁判这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擂主都走了,下面的比赛要怎么继续?</p>
知府大人叫住了薛杉,颇有些为难地说道:“这个……这位公子,你暂时还不能走,你若走了,这比赛就没法继续了,既然赢了,就烦请你继续下去,若是你没什么要紧事办的话,不妨接着当这个擂主吧,若是你能得词组第一,还有机会赢得我们梓州第一才子的称号。”</p>
“梓州第一才子?”薛杉重复念了一遍,眼睛却扫向殷影,似在征询她的意见。</p>
殷影笑了一声:“最好快些,我可不等你。”</p>
“可是如果你们走了,这比赛的规矩就全给打乱了,比赛本就是一对一的,难道还得让先前败给这位姑娘的人都全部重新来比过?若真如此,我们的时间就不够,姑娘,就请你稍等片刻,只要有人赢了这位公子,他就可以走了。”</p>
薛杉笑道:“何必多此一举,本来就要比两局才能打下擂主,我人走了,刚才所作的词还在,几位就仍旧以那个来作评判标准好了,如果有人胜过,就当我作不出更好的词来,判他胜出就是,这有何难?”</p>
知府大人见他无意比赛,只得放弃,他此意实是有帮薛杉的意思,他也看出来了,薛杉与这位影夫人之间有意思,能帮他一把,总是好的,他只道薛杉是神卫军的人,若是今日得了他的好处,他日山水有相逢,对自己也有好处。</p>
薛桐跟在二人后面,一起去了,比赛继续进行,只是台上没了擂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