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公主摇了摇头，黯然道：“我就只想要这个！”</p>
“那要不……我借些银两给你，一会儿若是你价高，自然能拍得！”骆灵见她可怜，咬了咬牙，挤出这么几句，随后又道，“可是我手上也没多少，最多借给你五千两。”</p>
江城公主眼睛一亮道：“好啊，谢谢九嫂！只是我怕是还不了你现银，只能以物相抵了。”</p>
“那没关系。”骆灵道。以物相抵也好，反正有越二在，到时候让他改头换面一番，再上黑市交易，她还是赚的那一个。</p>
有了后宫的皇后与妃子作表率，这大庆朝的贵妇人们都纷纷效仿，拿出自家的首饰来拍卖，大臣们捐出来的，则有各种古玩、玉器、字画，形形色色的物件，琳琅满目。</p>
主办人是太子和凌侧妃，却不可能让这两人站到台前大呼小叫的，所有的事仍旧交给了楼外楼的老板，那个叫连素素的女人身着一袭雪青色纱衣，笑容满面地站在平时里歌女们跳舞的高台上，手中提着一个小巧的金锤，斜依在案后，案上的架子上挂着个金铃儿，一旦无人再出价，她手中锤儿一敲金铃，意味着成交。</p>
她身段纤长，领口开得很低，露出丰满白晳的颈下肌肤，吸引了下面一群男人的目光，再加上此女长袖擅舞，极擅言辞，座中各人好像就没有她不认识的，在她的带动下，拍卖会的气氛一浪高过一浪。</p>
骆灵在下面看着，心想就算换成自己，也不可能比连素素做得更好，此女倒是个人才，只是趣味有些古怪，似乎显得比自己还喜欢金子，看她耳上戴的，身上佩的，手上拿的，无一不是金的，本是俗物，在她身上却显出不俗来，这人长得漂亮身材又好，可真是占尽优势，据说连素素只是相当于楼外楼的执行总裁，也就是具体管理的，出资方另有其人，不知道楼外楼那个幕后董事长是谁？</p>
她对台上卖的东西并不感兴趣，令她觉得有趣的是，有几件东西还是从她这里流出去的，不由得低垂了眼帘，嘴角噙了一丝笑意，慢慢品着楼外楼特供的香茗，喝得多了，自然要去方便，她站起身来，让秋萝拿着匣子等着，也不用人陪，独自走出拍卖厅，廊上有侍女守着，随便问了一个，便往楼后的花园走去。在这里厕所不叫厕所，叫净室，建在花园里。</p>
一路上灯火通明，楼上挂着琉璃灯，花园曲径两旁皆是树，树上每隔五步便挂着一盏灯，照得夜间宛如白昼。</p>
不愧是京城第一酒楼，净室里居然也有人值守，里面摆放着几盆鲜花，侍女一边说着话，一边指给她看手纸等物的摆放位置，她表示知道后，那姑娘才微笑着退后，守在外面。</p>
骆灵看了看架子上摆放的枣豆，这是大解时用来塞鼻子的，好教人闻不到臭气，她不过是小解，没用上这东西，解衣宽裙，完事后那侍女进来服侍她洗手整理衣装，她向那侍女微笑着说了声谢谢，倒叫那姑娘吃了一惊，惶恐道：“这是奴婢应当做的，当不得夫人的谢。”</p>
骆灵笑了笑，她尚记得疯子交过的，得人援手，必当谢过，她笑了笑问道：“不知这园子可能走动走动，你家主人没有什么禁忌吧？”</p>
侍女在净房当值，遇到的人并不少，但从未有人对她说过一个谢字，心中对骆灵大有好感，殷勤答道：“没有，夫人若在此间走走，倒也无妨，园中有灯，看花倒也方便，前面左转花坛里还种了昙花，可惜要深夜才开放，只是莫要上楼！”</p>
楼上是禁地，骆灵知道，她点了点头：“好的，我看这园中花树倒也栽得繁茂，定是请了花匠打理的吧？”</p>
侍女答道：“回夫人的话，确然如此，楼外楼的花匠是我们老板从南方请来的，据说是南方某个小国的王宫里出来的，很会种花。”</p>
“怪不得，那是该好好看看了。”骆灵说道。</p>
“夫人可要寻个人相陪？”侍女好心问道。</p>
“不必了，我不过随便走走就进去。”骆灵指了指拍卖厅。</p>
她别过那侍女，缓步在花园闲庭信步，不时停下来在某丛花前出一会儿神。慢慢走，缓缓行，直到接近三楼楼下时，忽然抬首，看向前方的窗，窗前有黑影快速闪过，她看去时，已空无一人。</p>
她的直觉一向没错的，自她进了楼外楼，就有一道目光盯着她，只是去搜寻时，却又不见踪迹。上一次她在楼外楼易装而行，被人追踪，这一次盯着她的人，不知会否是同一人？她不相信自己的化妆术能让人识破，若非上次那人，又会是谁呢？今日满座宾客，为何偏偏挑中了她瞄着？</p>
在楼下站了半晌，那窗前再未出现半个人影，她压下心头淡淡的疑惑，沿着原路回到了拍卖厅。</p>
秋萝见到她，松了一口气道：“王妃终于回来了，该到您了。”</p>
骆灵坐下，又拍卖了两件物品，便轮到了骆灵的血翡翠耳坠。秋萝捧了匣子上去，同时附了一张纸，记述了这血翡翠的来历与价值，与她先前说过的故事差不多。</p>
连素素念毕纸上的字，含笑看着厅中众人道：“齐王妃的这件血翡翠，底价是两千两银子，五百两一加价，开始！”</p>
“两千五百两！”有人举手道。骆灵转头看去，第一个竞价的，竟然是二哥骆骏，骆骏见她看过来，放下手走了过来。</p>
“多谢二哥捧场！”骆灵笑道。</p>
“这定是你喜欢的东西吧，都不曾见你戴出来过，想必是一直收着。既然是别人送你的，意义非同寻常，怎么会想到拿它出来？”</p>
“赈灾的话，献的是爱心，自然要拿出自己喜欢的，谁不是如此呢？”骆灵说道。</p>
“既然是你喜欢之物，我拍下来，再送给你？”骆骏笑道。</p>
骆灵眼珠一转，示意骆骏跟她走到角落，那里没什么人，她压低了声音，与骆骏耳语几句，骆骏的面色变得很是奇怪。</p>
“真要出这么高的价？只要我帮你买下来不就好了么？”</p>
“二哥要帮我，就听我的吧。”骆灵说道。</p>
骆骏点头，苦笑道：“二哥确是想帮你，不过你出的这个价，实在太高，我有心无力，这样吧，我本打算花一万五千万两拍下，之前的东西，最多的在底价上翻了五倍，你这个底价是两千两，翻五倍也就是一万两，这一万五千两还是二哥帮你出，超过部分就得你自己垫了。”</p>
骆灵点头笑道：“多谢二哥！”</p>
她让骆骏出五万两将这血翡翠买下，超过五万，就不要出价了，不过是看江城公主这么喜欢，肯定会跟着抢，价格抬高一点，也让这些贵人多出出血。</p>
这时候场中的价格已经喊到了一万二千两，高高举着手喊出这个价格的，正是江城公主。</p>
“一万五千两！”凌侧妃身边的丫头举起了手。</p>
江城公主跺了跺脚，走了过来，恨声说道：“凌侧妃，你真要跟我抢么？”</p>
“先前我就说过了，公主与我公平竞争，我也极喜这对耳坠子，咱们谁出价高谁得，我劝公主还是莫要与我争了，这个价钱买这耳坠子，已是亏了太多。”凌冰雪笑得很是开心。</p>
“你……”江城公主无奈，眼看连素素已经举起锤要敲了，一急之下，喊道：“两万两！”随后得意地挑了挑眉道，“有本事你出得更高么？”</p>
凌冰雪咬了咬牙，说道：“两万五千两！”</p>
江城公主说道：“三万两！”</p>
凌侧妃摇了摇头：“算了，你既然这么喜欢，东西就归你了，我不与你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