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竹林再一轩’的一间宽大竹屋内,昨日似中了魔咒的萧清歌正昏睡在一方竹榻之上。
而经历昨夜那一幕的上官冷月,已经穿好了一身雪白色宫装法衣,正泪流满面地望着昏迷不醒的萧清歌。
就在他将她紧紧抱住,狂吻而下之时,她一记‘冰葬凛风决’将已是疯癫的萧清歌打晕了过去。
她在呆立半晌后,颤抖地自纳宝古镯中取出一件白色法衣。待她穿好后,又将已是昏迷不醒的萧清歌扶到了竹榻之上。
为他盖好被子后,她便满心悲痛地坐在旁边,望向了安睡在榻的他,就这样一望就是整整一夜!
看着他俊逸的面庞,她的心情极为复杂,一种难言的苦楚自她心中蔓延开来。
她知道自己是喜欢他的!她知道,如果没有师门的兴衰,没有师尊的苦苦哀求,没有天武宗!她一定会将自己交给他的!
可是,这一切都是‘如果’,而现实是没有‘如果’的!
她还是极寒神宫的真传弟子!还是师尊寄予厚望,视如己出的上官冷月!也还是那个顶级宗门互相博弈的一枚棋子!
即使修为惊人!即使被众星捧月,即使这般那般!那又如何?她唯独不能是她自己,也不是他的冷月!
不能是那个可以随心所欲,将自己交给喜欢自己,而自己也喜欢他的那个人!
昨日在那种情欲的挑逗之下,在他大手的爱抚之下,她多想就那么给他了!
可是最后,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她,她不能!她不能!她有责任!如果这样做了,那她将无法再面对师尊!
于是,她出手将他弄晕,她知道,这一记后,自己这辈子与他的姻缘也许就到这了。
既然无果,何必纠缠?不如一别两欢,各生欢喜!
忽然,一句‘冷月’的呢喃之音自还在昏睡着的萧清歌口中发出。
她的心为之一颤,刚止住的泪水,又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落下。
她知她该走了!如果待他醒来,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走了!
这段日子相处下来,她又何尝不知他的性子?
他外表阳光温暖,幽默风趣,有时又傻的可爱。可真遇到事情,他的心机又如夜晚星空般深不可测!
想到他那对付凌家的计谋,手段是何等的老练,心计又是何等的毒辣?
而他如今想要自己,如果自己不走,那他就算是捅破天,也会想办法得到自己!她喜欢他,所以她也不想害他,所以她必须趁他转醒之前离开!
望着熟睡中还呢喃自己名字的萧清歌,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似是被什么剖开一样。
剧痛!彻骨的剧痛,这份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令她肝肠寸断,也令她痛不欲生!
还有四个时辰,他便会转醒,她多想再多看他一会儿,可是她知道,每多看他一眼,自己离开的意志就会多消减一分!
想到这,她擦干眼泪,起身弯腰,对他俊逸的面庞,深情一吻,同时在心里默念一句:“清歌,再见!”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又驻足转身,抬起左臂,她自纳宝古镯中一点,几件东西便显现出来。
一袋灵晶、一套华美的白色法袍、一顶玉冠、一把玉扇,还有一片散发着青光的玉符。
“不枉我们相识一场,这‘北冥望灵术’非我极寒神宫之物,就给你留下吧!希望能帮到你。”
她将这几样东西点至竹桌上后,她朱唇微起,吐出了这一句话,便转身朝门外走去。
心,似是被一双无形大手狠狠攥住!痛地令她无法呼吸,但她没有犹豫,毅然离开了‘竹林再一轩’。
傍晚,一轮残月高挂夜空,点点星光将‘竹林再一轩’几间竹屋的轮廓映照了出来。
竹屋内,榻上的萧清歌缓缓睁开了眼睛,片刻地发懵过后,他猛地坐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