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后来薛恒也放弃了,把时间都用于招式的熟练度,这是需要他自己来练习的。
系统能帮他练功,但没办法给他制造肌肉记忆、临敌反应,就像打游戏一样,技能就算全给你点满,给你神装一套,但连招你还是得自己练,否则遇到精英怪你仍然容易掉血。
自己在屋内把降龙十八掌和空明拳各练了三遍,落英神剑掌一遍,薛恒冲了个澡,上床睡去。
第二天薛恒起了个大早,到楼下吃了一大碗阳春面,加了小半截肘子,吃得肚皮溜饱,便叫掌柜过来结账。
掌柜的四五十岁,蜡黄脸皮,耷拉着两只如同注水气球般的眼袋,有些微胖,常年笑脸迎人给两侧印出了很深的笑纹。
他拿起算盘噼里啪啦一阵算,算完又核对一次,笑着说道:“一间上房、一盘滑肉一盘春卷、一碗面加猪肘,马舍、精饲料,饭算是小店赠给客官的,一共是一千七百三十文三文,零头给您抹了,就算一千七百三十文。”
这年头物价高得惊人,住一晚上吃两顿饭,喂个马,便花去了大半两银子。南宋2000文钱兑一两银子,折现代的购买力相当于是5500块钱左右。但随州现在靠近前线,粮价飞涨,掌柜的不把利润看高点,却担着这么大的风险,店也没必要开了。
结过账又骑马拐上官道,行大半日,终于到了大胜关。
陆家庄在大胜关声名赫赫,路上随便问个人就知道在哪。
还未走到庄上,远远就见一个四十来岁,高大白胖的中年男人。
这些年陆冠英没有在太湖上当水盗,也免了风吹日晒,养尊处优下皮肤白了,肥肉也长出来了。
他身后是四五个短打装扮的年轻人,也不知是投靠他的江湖人还是他的弟子。远远地见到薛恒,他先是愣了一下,微微恍神,随即便回过神来,笑着相迎。
薛恒跟陆冠英没啥好说的,又不认识,也有代沟,尿不到一个壶里去。但陆冠英似乎对他很感兴趣,接到大厅里,大家分宾主坐下,拉着他聊些家长里短,还讲他以前在太湖上当水盗,听得薛恒莫名其妙。
而且薛恒隐隐觉得对面的屏风后似乎有个人影在偷偷窥视,被他有意瞧了一眼后,那道人影便悄然退去。
陆家庄从上到下都透着古怪。
不至于重操旧业吧?难道敢对我下手?
不过总体来说聊得还是比较开心,陆冠英很给郭靖夫妇的面子,看到黄蓉亲笔写的信以后,将召开英雄大会的事拍着胸脯包揽下来了。
薛恒也不久留,婉拒陆冠英的款待,送完信便即离开。
他的时间很赶,青馰休息了小半日,也恢复了体力,他要趁此机会去襄阳城北面再搜寻一次。时间都是挤出来的,这里挤一点那里挤一点,又可以去襄阳周边找一遍了。
陆冠英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愣愣出神,身旁,一个皮肤雪腻,约莫三十四五,穿着素衣的美貌妇人悄然站在他身旁。
“真像,不是么?”他说。
“简直一模一样,若不是事先得知是他的儿子,我真以为是他来了。”妇人便是程瑶迦,陆冠英的妻子,全真派孙不二的俗家弟子。
“即便是父子,这也像得太过头了,第一眼见到我就以为是他,拉着他聊以前在太湖发生的事,看他的神情,确然不知情,我才敢肯定不是他。”
“你说他会不会是装不知道?”程瑶迦问。
“装?薛彻哪里需要装,即便是欧阳锋也不敢惹,你我是什么角色,何必对咱们装样?”
程瑶迦点头,默然不语,思绪却又回到了二十年前,想着想着,不禁脸上飞起一阵红霞,她瞥了丈夫一眼,见他没有发觉,才略微松了口气。
“该留他住两天的,就当报答他父亲了。”话说出来,她又觉得不妥,自己一个妇道人家,开口便是留宿男子,但话已出口,只好装作坦然模样。
“他不愿留,不过也好,若留他下来,未免……未免发现咱们是名为夫妻,他托我照顾你,这些秘密藏了多年,若果真不是他,便要糟糕。”陆冠英说。他装作不动声色,其实未免没有私心。他对程瑶迦相敬如宾,可若是那个人一直不出现,难道一辈子就这样?
程瑶迦见话说到这地步,又想起过往种种,浑身不自觉有些燥热,她右腿侧身迈了半步,作出转身欲走的模样,实则暗暗绞紧双腿,感觉舒爽些了,装作有些事情乍然想起的样子,道:“能有多糟糕呢,我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就想再见他一面。”
说完便迈开莲步走了。
陆冠英待程瑶迦走远,才默默转过身来,一言不发地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唉——”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