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商不幸,名器轻授”
“我要参他”
苏哲听着大臣们纷纷的议论,多是负面的评价,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该来上朝。
“你就是苏哲?”正当苏哲暗自郁闷的时候,武班排首的一名金盔金甲的魁梧将军走了过来,上下打量苏哲,眼神里的厌恶毫不掩饰。
苏哲看着面前的将军,气度非凡,不怒自威,略一思虑便明白了来者的身份,于是自动忽略对方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冷淡,笑呵呵拱手道:“这位就是武成王殿下吧?下官有礼了。”
武成王黄飞虎冷冷地看着苏哲,并不回礼,反而冷笑一声,道:“免了吧,我这个中军主官在大营里苦等了将军两个月,今日才得相见,哪里受得起将军的施礼?”
瞧这架势,来者不善啊,苏哲也不客气了,淡淡地说道:“您是中军大将,我是左军中郎将,官阶有差异,我拜您是应当的,只是按我大商军制,天子六军直属大王,非王命不可调,这么说来,你我皆是一军之将,其实并非上下级关系,殿下愿意来我左军做客,本将自然欢迎,舍此之外,我好像没别的义务了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大商有资格节制我的,除了大王,就是闻太师了吧?”
苏哲说完之后,文武皆惊,两班大臣们皆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苏哲,这家伙疯了吗?黄飞虎是谁?皇亲国戚,功勋卓著,乃是当朝武成王,百万商军第二人啊!
你说他没资格节制你?实情虽是如此,你也没必要说的这么直白吧?你还想不想在大商官场上混了?
他们还真说对了,苏哲对当这个官真的没兴趣,何况是落寞王朝的将军?他巴不得黄飞虎能把他黜落将位呢。
黄飞虎也是没料到苏哲如此“耿直”,话里话外倒成了他没事儿找事儿了,是以脸色铁青,钢牙紧咬,一双眼睛如同刀子般地望着苏哲,显然是在强忍怒气,苏哲面上却是风轻云淡,面带微笑地看着黄飞虎,心想要是黄飞虎忍不住打他一顿就好了,他趁机跟他撕打一番,到时候治个殿前失仪的罪名,黄飞虎估计没事儿,他这个官可就实打实的要被撸掉了,想通此节,他甚至有些期待地看着黄飞虎。
要不要再刺激他一下?苏哲歪着脑袋想道,可惜事与愿违,侍御史及时出现,这种官儿在大朝会里是专门负责朝班秩序及通知入朝觐见的,官儿虽不大,威权倒是颇重,黄飞虎看到侍御史后,冷哼一声,默默地走回武班班首位置站定,如此,倒让苏哲颇感失望。
不管怎么样,随着侍御史一声中气十足的“百官朝觐”,苏哲的第一次大朝会正式开始了。
入了宫殿,群臣照惯例三跪九叩之后,各自归位,苏哲的位置在武班比较靠前的地方,他抬头看着御座之上的商纣王,这家伙眼皮耷拉,满脸酒色,一看就是昨夜通宵嗨皮的节奏。
纣王抬了抬手,他身边的宦官会意,直面群臣,扯着标志性的公鸭嗓子大声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朝班里闪出一人,高声道:“臣有事启奏!”
纣王抬眼看了看那个奏事的大臣,眸中的不耐烦之色一闪而逝,他靠着御座,打了个哈欠,道:“爱卿何事?说吧。”
那大臣闻言正色道:“臣参奏左军中郎将苏哲八大罪状”
卧槽!上朝第一天就被参!苏哲翻了个白眼,然后仔细听着那个朝臣所列的罪状,什么为将不理营事,荒怠军务,无故旷工,视国器如无物,甚至连他在陈塘关的事儿都抖落出来了,苏哲边听边点头,这些都是实锤,人家倒是没诬陷他。
御座上的纣王听了这些罪状之后,脸色也稍微郑重起来了,老实说,这家伙在帝王里其实不算差,可惜命里犯冲,恰逢其时,遇到了三教共签封神榜这样的破事儿,搁谁都是顶不住的。
“左军中郎将苏哲来了吗?”纣王听完奏报之后,阴沉着脸问道。
苏哲闻言出列,纣王看着他,问道:“方才所奏之事,你有何辩驳?”
这有啥可辩的,人说的都是事实,于是苏哲纳头道:“启禀大王,微臣无可辩驳,都是实情。”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大臣们倒是第一次见到被参奏之人如此干脆利落地认下了所有罪名,这家伙脑子秀逗了吗?
商纣王也楞了一下,说实话,这事儿他也是第一次碰到,是以他仔细打量了苏哲一番,忽然恍然大悟道:“哦,孤王想起来了,你就是王后的那个族弟是吧?”
“是的。”苏哲答道。
“这些罪状你真的都认?”纣王追问道。
此言一出,熟悉商纣王的大臣们明白了,这是不打算治罪了,只要苏哲改口否认,以纣王的尿性,多半此事就此揭过了,于是未待苏哲回话,忽然又有数个朝官出班,皆言参奏苏哲,几个人起了头,朝官们纷纷出列,一时间,苏哲几成朝堂公敌,无人不参。
鼎沸之势让商纣王也压不下去了,其实在他上朝前,妲己确实给吹了枕头风,他没打算把苏哲怎么样,可是这群情汹汹的,他也有点难办。
这在这时,突然一个内侍慌慌张张地跑上殿来,跪在地上惶急地说:“启禀大王,不好了,王后病倒了。”
“怎么回事?”纣王闻言“噌”地一下站起来,焦急地问道。
那内侍闻言摇头道:“奴婢也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王后在御花园赏花,突然一阵风吹过,王后就昏厥过去了。”
“竟有此事?”纣王心烦意乱,快步走下玉阶,边走边说:“退朝,退朝,孤王要去看爱妃!”
“大王!大王”一群朝臣拼命阻拦,奈何纣王归心似箭,一溜烟消失在宫殿之外,徒留下一群大臣目瞪口呆。
苏哲尴尬地看着周围,看样子,这官儿是罢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