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紫那两巴掌,可是用了全力,打得湘妃向后踉跄,跌坐在地。</p>
乌甲武士一见主子被打,立刻上前。</p>
乌延朅挥手,影卫便将他们挡住。</p>
湘妃听到乌延朅说了句话,顿时面无血色。</p>
“消气了没有?”他,对墨紫说。</p>
她一心一意深爱的男人,她以为至少会怜惜她的男人,在另一个女人面前,对她的伤痛全然不见。</p>
她那瞬间突然不想再忍耐。虽然爹爹常劝她要从长远考虑,若宋墨紫回来,凡事多让三分,但她忍得够久了。王宫里一半的护卫听她号令,后宫之中唯她独大,王公大臣站在她这边的也不少,百姓爱戴她犹如国母。她已经有力量能将宋墨紫处理掉,而乌延朅都无法阻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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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在这样的自我膨胀和复仇心理之下站起来,拔下发间一根凤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墨紫的颈子。</p>
乌延朅想不到。影卫们看到了,却只听乌延朅的命令。乌甲武士们是可那家的人,自然不会出声示警。</p>
豆绿大叫一声小心,绕到墨紫另一侧,想为她挡血光之灾。</p>
墨紫却比豆绿更快,身形如流风,突然从豆绿面前不见,右手中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小剑,震飞湘妃的簪子,左手掐住湘妃的脖子,眨眼不及,剑便没入对方的肩,又毫不留情地拔了出来。</p>
湘妃惨叫一声,疼晕了过去,血染红那金色的凤衣。</p>
墨紫冷眼看她倒地,以袖子拭净剑上鲜血,送剑入鞘。</p>
乌甲武士们因为这么大的变故而不知所措,想要惩罚真凶,影卫们却不挪不动,只好急喊王上,要他做主。</p>
乌延朅眼神复杂得望着墨紫,最后命人将湘妃抬下去就医,打发众乌甲。</p>
“这下满意了吗?”他语气无奈,但任她放纵。</p>
墨紫笑笑,“此话怎讲?她要杀我,我自卫而已,有何满意不满意?倒是你的冷静让我挺奇怪。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可是做好要被碎尸万段的准备的。”她不傻,知道他对她有情,因此利用来反击。可那月湘已经不是一次要置她于死地,这剑下去,是要告诉她,今后别没事找事。</p>
“宫里女人随你处置。这话我并不是随口说说。你便是要杀湘妃,我也不会插手,更何况你避开了要害。”乌延朅不受她的激,“墨紫,跟我回宫吧。大婚之日定在四月初六,一切安排就绪,只差我的新娘。”</p>
“若我就是不肯嫁你呢?”四月初六?怎么不干脆放在清明节那天?多吉利啊。不用拜天地,直接烧香烧纸钱,一拍两散。</p>
乌延朅目光不移,“你不肯也得肯。墨紫,便是我死,你也得陪着我。”</p>
“你还要我殉葬?”墨紫可不为这种表白而感动,“谢了,我不要跟你一起死,也不要嫁给你。”爱情原来真会消失。同样一张脸,同样说话的语调,心中却生不出半点涟漪。</p>
乌延朅捉住她的手腕,眼眸火光,“别再挑战我的耐性。墨紫,你愿不愿意都好,这辈子只能是我乌延朅的女人。”</p>
墨紫让他握得生疼,却一言不发,只是抗拒。</p>
“朅哥哥,男娶女嫁,自古有礼。”豆绿娓娓道来,“更别说是一国之主大婚。我姐妹二人虽已无父母兄长能够主婚,难道别人欺我们孤苦无依,朅哥哥也欺我们无家无族么?你这般将姐姐带进宫里,是无名无份;从宫中嫁进宫中,是不清不白。汉女为后,已有很多争议。嫁礼这么委屈,不讲分寸,是给姐姐日后扣上不贞不节之恶名。朅哥哥若真心疼姐姐,该为她事事考虑周全,别再让她受无故责难才是。”</p>
乌延朅沉思半晌,“没想到这些,确实是我疏忽。你姐姐从宋府出嫁,更为妥当些。”</p>
墨紫心想,什么时候了,还讲从哪里出嫁?</p>
“到底是亲妹子,真为姐姐着想。”乌延朅也明白湘妃叫墨紫姐姐并无真情,“这几日你们就先住宋府。我会立刻安排,不过防你姐姐又想跑,不介意我用宫中的人吧?”</p>
“说介意,你就不用吗?”墨紫讥讽。宋府也好,宫里也好,反正是鸟笼子,想把她关死。</p>
豆绿该说的都说完,安静了。</p>
乌延朅亲自将姐妹俩送进宋府,一直等影卫和宫里的人都到位,才回宫上朝。</p>
“姐姐,他对你确是真心一片。你将可那月湘刺成重伤,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豆绿推开窗,天已蒙亮,却无睡意。</p>
“我需要他真心的时候,他给不了。如今我不稀罕了,他却要硬塞。知道这叫什么吗?”墨紫无心看天色,“一开始,在不对的时间不对的地方遇到了对的人,然后在对的时间对的地方遇到了错的人。无论如何不可能在一起了。而且我要是真嫁给他,不出三年就会被人害死。我自认不笨,问题是防不胜防,一拨拨来,神仙都难自救。”</p>
豆绿叹口气,“这里的人真奇怪,只因为出身,就否定所有。”</p>
墨紫眯眼瞄他,“你才奇怪。居然帮乌延朅说话,真想我嫁给他吗?”</p>
“姐姐,也许这次一走,以后再没机会回来,就当是最后的道别吧。”豆绿轻声说道,“囚在这儿,总比宫里好。”</p>
墨紫细细端详她的表情,“豆绿,你……”</p>
“姐姐,楚琉怎么死的?”豆绿这才想起来要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