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对我那么笑！”她恶狠狠得低语。元澄这个人，她一面想靠近，一面想远离。她对他的感情很复杂，从一开始把他当成个老头子，到他以黑色晨衣半敞还光脚那样绝尘清冷的姿态，就无法理清了。</p>
她不再天真，所以用互利为友这层关系将他隔开。他利用她，她也利用他。但隔开了吗？她只觉得更亲近了。没良心得讲一句，她现在，遇到需要倾诉的时候，遇到任何难处的时候，第一个出现在她脑海里的，不是豆绿金银，不是裘三娘白荷，不是任何人。就得是元澄！只有是元澄！</p>
小心翼翼，貌似随处瞄瞄得转过头，见他笑得更璀璨，墨紫顿时扭回来，“完了完了完了……”</p>
一口气说了十几遍完了，心里骂自己：墨紫你猪吗？喜欢过一个狠的，现在喜欢一个更狠的。一个是不吭声得利用你，你傻还有情可原，一个是讲明白的利用你，你再傻就是自找死路了。</p>
另一个声音说：他对你挺好的，说救命就救命，说保护你就保护你，也不尽是利用你，肢体语言还老暧昧，好像有什么意思一样。</p>
摇头，打压下去不良思想。文人墨客，说话就爱弄个暧昧调调，其实内涵正儿八经。要当他有想法，那就是自恋。她的命不好。一堆不知道藏在哪里的人要杀她，而旧债自己以为清了，偏债主还不肯认账，有得纠缠。</p>
还是像以前想得那样，随意些，跟着他。朋友也好，掌事也好，平心静气。平心静气吧！</p>
郑文听她直说完了，不由很紧张，“宋大人，您一定要赢。”</p>
而且，而且，像他那样的人，桃花一定多。已经有个香十一。看皇帝喜欢他的样子，没准也赐个婚。她，绝对，不可能和人共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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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宋大人？”不知为什么，称呼不了她宋姑娘了。郑文被她之前所展现的能力而起了敬佩。</p>
墨紫迅速给他一眼。</p>
杀气！郑文一哆嗦，以为自己说错什么话。可再看她时，却是挺正常的神色。是自己太过紧张了？</p>
“郑官。”墨紫长呼吸。</p>
“是。”郑文凛神。</p>
“想升官，就站定队伍。”墨紫说完，嘱咐他们不必再跟，独自走上台阶去了。</p>
齐修斜眼瞧呆傻的郑文，“此女还不笨。”</p>
郑文垮了脸，“可我什么也没敢做呢。”他胆子小，墨紫又是皇帝派来的人，虽然是女官，可也是比他大的官。司正让他暗中监视墨紫，他犹豫来犹豫去，目前只是随便搪塞。</p>
“想多了坏事，总有一天会做的。”齐修拍他脑袋，“学我吧。既然没出息，就做份内的，其他少理会。”</p>
台上面对面两张长桌，桌脚下有木和各种辅料，桌上放了工具纸张，也算应有尽有。</p>
一号匠已经选定桌子，见墨紫上来，便对她冷笑连连。</p>
小太监们要拉帷幕，一号匠说，“不用，我想宋女官既不会偷学我的，我也不可能偷学她的。”</p>
墨紫觉得好笑，“你不用，我用。宋氏祖传之技不外传。不是不信你，只是家规难违。”</p>
一号听了，自古绝学传男不传女，传子不传媳，她一个云英未嫁的大姑娘，父辈能传什么祖传之技，必定是故弄玄虚。他自然不当回事，随她叫人把台场一分为二，罩得密密实实。</p>
时限，又为两个时辰。</p>
听到布幔那边锯子呲库呲库，墨紫却在画图。但她画得很快，片刻功夫就将心算过的每个部分精准画了出来，又用片刻工夫仔细检查一遍，确认数据无误，这才开始动工具。</p>
一号匠先是听不见隔壁半点声音，等他把鸟的木块锯出来，才听到墨紫锯木，禁不住得意。暗道，便是她会些技艺又如何？准备考题她可以有时间有人力，可这会儿却要在两个时辰内见真章，定是惊慌失措恍神了。</p>
他手中木块成了鸟形时，那边一直传来呼吱呼吱摩擦声。等他开始雕羽毛时，声音仍然频繁，即便停一会儿，很快又出现了。待他将精细处全雕妥当，最后着色时，又能听到啪啪东西拿起放下的声音。</p>
这人到底在干什么？虽然好奇，却不让自己分心。一号匠一笔笔颜色涂上去，很稳。</p>
好不容易听她安静了一会儿，他将已经完成的作品放在架子上慢慢吹干。色泽艳美的长尾羽是他足以骄傲的，最杰出的部分。木艺，雕艺，画艺，说登峰造极也不为过。像真的一样，他一边扇，一边想。走远看，坐近看，再三确认能以假乱真。</p>
太监在场外报时，还有半个时辰。</p>
他再度坐下来，很得意，觉得胜利在望。</p>
布幔突然隆起一块又凹了下去，他吓了一跳，，又听对方哎哟一声。</p>
该不会做坏了吧？他越想越有可能，便阴恻恻笑起来。他说什么来着，女人是没资格给他出题的。</p>
他就这样听着隔壁或闹或静，甚至忘记继续欣赏他的杰作，直到太监喊时限到，蹭一下站起来，瞪着布幔被卷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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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二更，粉120。(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