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衣将墨紫背下台阶，刚要放她上车辕，突然来了几匹快马，在敬王府门前勒停，马高抬前蹄，尘土嚣扬。</p>
马上跳下一人，门里小厮跑出来几个，纷纷喊着二爷。</p>
萧维皱眉看着小衣背上的墨紫，问道，“这是怎么了？”</p>
墨紫耸耸肩，油痞样再现，“让你奶奶叫人打了一顿棘板子，跪了一会儿针毡，所以走不了路了。”她说这话，没刻意低声。</p>
裘三娘扑哧一声，又连忙正色，“二伯，别听这丫头妖言惑众。是她自己不懂规矩，受了老夫人的责罚。如今，被我卖了，再跟咱们王府没关系。”</p>
冲墨紫挥手，“赶紧走，看着让人心烦。”</p>
墨紫不再理全然石化的萧二，让小衣放下她，朗声道，“三娘，墨紫跪谢你救命之恩。从此后，主仆之名尽断。”</p>
一跪一叩，手抓车辕而起。</p>
裘三娘看着她跪完，没再说一个字，转身进了门。</p>
红梅却见裘三娘的眼角闪泪，“奶奶——”</p>
裘三娘的袖子往面上遮了遮，再放下来时，已恢复如常，“不准告诉她，否则必以为我离她不得。”</p>
“奶奶明明就是舍不得。”绿菊也眼快，她心里还难受呢。</p>
“龙入浅滩，能困她多久？舍不得，又能怎样？”裘三娘越走越快。</p>
墨紫看着那三道熟悉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倒不婆婆妈妈长吁短叹，让小衣帮着，就上了车。</p>
“等等。”萧维跨前一步。</p>
小衣张手挡住。</p>
“少将军还有什么话？墨紫主家在等，不好耽搁。”墨紫的语气并不挑衅，而是叙实。</p>
“我祖母因何打你？”萧维始终觉得镇日在宅中的祖母不可能知道墨紫在外头的事。</p>
“因为勾引你。”</p>
墨紫瞠目结舌，看着语出惊人的小衣。</p>
“什么？”萧维怒气横生，“谁说的？”</p>
说完五个字的小衣，显然认为没必要再多说几个字，沉默以对。</p>
墨紫僵笑着，“少将军不要听小衣的。墨紫在外行走的事让老夫人知道，这才是主因。”</p>
“主因？那她说的，是次因？”萧维惊觉自己帮了倒忙，面色泛寒，却又不好再说，只能问，“你被卖给了谁家？”</p>
墨紫不知该不该答，这人和元澄是政敌，知道她是元府的丫头了，会不会一气之下拿吟月剑把她咔嚓？</p>
“小老儿是元府车夫。少将军以后若想要找墨紫丫头叙旧，可能不那么容易。”车夫大斗笠一掀，李砚笑哈哈一张脸。</p>
“李老，怎劳动您？”墨紫啊了一声。</p>
“小老儿瞧你这丫头伤得不轻，赶紧进去躺着，闲杂人等不必你理会，由小老儿应付。”李砚马鞭儿一打布帘，示意墨紫入车篷内。</p>
墨紫对萧二微微点个头，瘸拐着进去了。</p>
李砚也就应付萧维那么一句，驾驾直拽绳，马儿撒开四蹄就跑。</p>
等离得远了，他在外头对墨紫说，“丫头，萧少将军对你垂询殷殷，莫非有意于你？”</p>
墨紫隔着帘子，惊吓到差点打嗝，“怎么可能？同你家大人一样，我也不受他待见呢。见一次，便不欢而散一次，八字犯冲。而且，他通房两位，准小妾一位，敬王府所有的人都认为他要娶的正妻不是公主就是郡主。”</p>
李砚再哈哈一笑，“丫头的八字必定和我家大人相合啰。”</p>
墨紫真打嗝了，一直打到马车停下，看到帘外伸进一只手，嗝才止。</p>
手，修长，色泽如温玉。</p>
“元澄。”她说。</p>
“你若还能有力气自己走出来，就给我片刻。若是要人抬，就先看医。”他说。</p>
她弓身出去，侧坐下来，靠着门框，“还能坐上片刻。”</p>
“不用费力说话，看着就好。”他望着她，面色温暖，眸清似泉，然后递给她一样东西。</p>
那是她新的卖身契。</p>
他等她看完，又拿了回去。地上有一只小香炉，他在她不解的目光中，将那契往香上一凑，顿时便着了火。</p>
片刻，成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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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仍4000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