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从升降斗散落出来的矿砂、和撞得七零八落的零件便耽误了大半天,中午草草吃了从工地饭堂打来的饭,就开始拆卸升降机上下轨道和坏掉的配件。
升降斗很大,没有起重机和吊车,也不可能专门搭架子用手葫芦吊,便找牛队长又叫了几个工人过来,和还在场的众人一起才能把它掀下来。
卢队长和武警中队的副队长还在清理名单,对每一个工人进行登记,包括对当班的工人进行问话和梳理,起码得大半天时间,所以早上说去派出所的事情就没办法了,不过他也跟黄古说了,反正不会有有啥大事情,他这里忙完了就马上去办。
黄古不好说明个中原因,只能表示听他的。
……
祝权寿今天一天都在镇派出所对面的棚里混,和几个镇上的闲老汉打点小牌输点小钱,显得无忧无虑逍遥自在。
他今天的任务是守着派出所门口,看黄古会不会来,别的什么都不用管,也不能让黄古察觉到。
两次帮八爷办事,作为游荡不定、贪财凶狠的金客,他是不打算收钱的,但是八爷这个人仗义,硬塞了两百块给他,所以也要尽心尽力把事情办好,不然今后如果想去抱这个大腿,那就没资格。
因为胡寡妇终于答应给他生一个,让他兴奋了好几天,同时他意识到得赶紧给未来的儿子或闺女多挣些家当,所以这段时间里,他根本就没怎么去山里转悠了,心思都在捞快钱上。
帮八爷办的事情只是个顺手人情,作为最外围的金客,他深知挣钱得自己,谁都靠不住。
所以他这段时间又找到了另外一个挣钱的路子,不过这条路他不打算长期走,主要是过程太血腥。
想到胡寡妇怀孕,自己好些天没沾女人了,他突然想起自己好像还有个婆娘。
便打定主意等到天黑,去那个婆娘做事的无名店瞧瞧,看看她还记不记得老子还是他男人!
马心玲在采矿区里出事不久就知道了,不过就算卢队长说的时候她都没有多大的反应。并没有像春花那样急得满屋团团转,而是该做什么继续做,继续招呼店里的客人和核对王麻子需要的汤锅类型和数量。
只是她心里却早就做了决定,所以到晚上七八点,快打烊的时候,她对春花说道:“春花姐,晚上我不在屋里,你自己当心点,如果有啥子紧急情况就大声喊,朝着大门口使劲喊,那些当兵的和护矿队的都会来,知道不?”
“这些我都晓得,但是妹子,你这大晚上的到哪儿去啊?”春花掩饰不住担忧。
“我去里面找他,你记住啊,千万把门抵紧,别让任何人进来,如果只有一个人的话,就是连护矿队的也不开,明白吗?”马心玲再次办招呼道。
“好的,你放心吧!”
和春花说了之后,马心玲回到后屋,然后不一会了,她就消失在夜色里。
疲惫的黄古和小郑等几个修理工围着地上的断轴沉默。
十公分直径的钢棒中间,安放轴承的位置已经磨下去两三公分深的槽,升降斗那巨大的重力全靠这根轴承担,所以随时都可能会因为承受不了重量而断掉。
因为几个人都知道这根轴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断裂,所以黄古在这十几小时里一直都抱着是正常现象的思维在工作。
但此刻看来完全不是。
暗暗想到文区长的对这方面的重视还是有点道理,因为这根轴在被轴承内园挡住的部位有近一半的断缝痕迹是人为的,在断之前就被人用钢锯锯了小半下去,就算是空车的话估计都用不了多久。
几个人都是维修工,技术稍好一点的是小郑和老周,老周却不在这里。
所以除了小郑和黄古以外,别人都没发觉有什么异常,现在断裂的位置找到了,那么怎么处理上报还得听组长的,所以都默不作声看着黄古,听他安排。
卢队长在下午天快黑的时候就出去了,但是采矿区里的工人,不管当不当班全都不允许离开,虽然和平时一样可以自主活动,打牌喝酒、啥都可以,哪怕有特权的黄古都一样。
但是,每个人的心里并不平静,都担心追责任牵连自己,所以大部分都很规矩,也不像之前那样到处跑、满山爬,早早的缩在宿舍里去了,还可以摆点龙门阵、喝点小酒。
这时候已经很晚了,黄古决定先通知外面的领导,看他们有啥安排。
于是,他让大家把东西全部抬进维修棚,装在一个木箱子里。除了自己谁也不允许接触,并责任到小郑头上。
然后来到关卡,给执勤的护矿队员说道:“通知卢队长一下,说我有急事。”
“好的。”
对讲机呼呼喊叫之后,里面传出一个声音,说:“卢队长不在队里,去镇上了。”
“……”
黄古嘴上不说,心里却明白老哥肯定帮自己打听户口的事情,便说道:“那就找文区长……”
“……这?”
护矿队员迟疑道:“要不找曹区长?”
曹区长是副区长,文学道来了之后就一直让他在专门管理日常的生产工作,所以护矿队员的问法也没啥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