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战强忍笑意,将火力对准何方:“师兄,我知道戒烟不好受,可你差这几天吗?就不能等假腿安上再抽?”
何方讪讪。
他躲厕所抽的,胳膊举的老高,抽一口就赶紧举到排风扇那,原以为别人发现不了,没想到被检测出来了。
“拿来!”秦战伸手。
何方无奈,只得驱动轮椅,从马桶储水槽和墙壁的缝隙里抠出一盒皱皱巴巴的香烟,外面还套了层塑料袋。
“你可真行!”
秦战哭笑不得,俩女生更是大开眼界,穆雨婷喃喃道:“我以为抖音上藏私房钱的都是段子,没想到……”
何方老脸通红。
秦战顺手把烟盒捏成一团,问穆雨婷:“月姐她们回国不回来了,房子随时能住,你要不要?”
“离你家远吗?”
“有段距离。”
“那不要了。”大小姐一副「我在为你考虑」的口气:“离远了你送饭麻烦,而且味道也没刚出锅的新鲜。”
“我谢谢你啊!”
秦战翻了个白眼,又抱怨起了何方:“你也是,直接去我那多好,非得租房?莜竹又不在,有啥不方便的?”
何方笑而不语。
他八零年出生,今年四十虚岁,到了这岁数,就算出国就医、不得不叨扰朋友,也只会借住几天,不会长住。
秦战拿他没办法,只得对穆雨婷道:“这样吧,我跟你混,莜竹那处房子借给阎哥,他师父嫌酒店不安全。”
“那我得考虑考虑。”
大小姐开始拿乔:“我们一家老弱病残,万一你兽性大发咋办?”
秦战瞥了某处一眼,不屑道:“你想多了,我对荷包蛋没兴趣。”
方娉娉默默抬臂。
穆雨婷是荷包蛋,她可不是。
……
与此同时,比穆雨婷大出至少两个方娉娉的阿曼达怔怔出神。
时间是剂良药。
它会沉淀记忆,将美好和悲痛统统埋藏,让新的酸甜苦辣再次搅拌生活。
可记忆也分种类,有的会在埋藏后慢慢分解、渐渐遗忘,有的却会在埋藏后暗自发酵,酿造出醉人的芬芳。
直到某一刻,因为某种原因,再次涌上心头。
比如一个电话。
比如故地重游。
当发酵后的记忆再次上涌,那种不可抗拒的思念就会冲破束缚,让人只想不顾一切,甘愿成为扑火的飞蛾。
比如此时的阿曼达。
窗外风雨交加,随着闪电划过,隆隆雷声惊醒了沉浸在回忆中的女孩。
她起身关窗,却刚好看到停在楼下的米色甲壳虫。
那是秦战送她的生日礼。
她撇开目光,书桌上的股权转让协议又映入眼帘。
那是秦战送她的分手礼。
下一秒,协议被受让人撕成两半,数秒后又变作四片、八片、无数片。
阿曼达点亮手机,手指在通话记录中排在第一位的那个名字上轻轻摩挲,就像在抚摸他的脸。
片刻后,她又打开相册,无比熟稔的找到那张过生日时两人在甲壳虫前的合照,常按过后,设成手机背景。
最后,她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晚上好,摩根。”
“是的,预报说会下一整夜,不过明天又是一个晴天。”
“我最近还不错,你呢?”
她语气轻快,似乎放下了什么,直到某一刻,被问及想要什么圣诞礼物时,她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的道:
“抱歉,爸爸,我或许不能陪你过圣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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