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屠人一连进攻三日,城墙之上剩余不过千余士卒,还有几百青壮混合其中,城墙之上休屠人已经占据大半。
刺史府中,张懿醒来,听闻城外杀声震天,想明了其中缘由,挣扎着起身,唤来士卒,收拾下服饰,前往西城门。
府中家眷急忙阻拦,家中妾室更是嘤嘤啼啼,张懿看了一眼。扫过几人,有些不忍,看了看西城门的方向,目光再次坚定。
“异族祸乱,晋阳城朝不保夕,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卿本佳人,轻扫峨眉,再寻良人。各自逃命去吧”说完踉跄着走出府中。
张懿走上城墙,举目望去,城墙之上到处都是尸体,其中晋阳士卒居多,横七竖八,难以行走。身边士卒前去开道,艰难的向前走。
张懿看到城楼处,有一文史手持一柄长剑,不停的挥剑斩杀着爬上城墙的休屠士卒,身边的护卫也越来越少。
文士一脸刺穿了一个休屠士卒的脖颈,长剑抽出,鲜血飞溅而出,把花白的头发染成红色,鲜血顺着面颊就下,直到长衫之上。旁边一个休屠士卒,举枪刺来,文士抵挡不及,被刺中肩膀,手中长剑跌落,踉跄的后退,直到后墙才倒在地上。
身边士卒看到文士受伤,怒火中烧,突然发力,张懿带领士卒杀到,一起将休屠赶回城下。城墙上的士卒见到刺史大人登上城墙,士气大震,将城墙之上的休屠人都赶了下去。
张懿上前扶起王简,上下打量,短短几天,王简就老了十几岁,头发灰白,面骨凸起,眼窝深陷。身上大小伤口十余处,鲜血浸染,难分敌我。
“长策,是某愚钝,中了贼人奸计,连累你了”张懿悲愤道。
“使君,此话从何说起,出城围剿乃是你我共同商议而定,休屠人诡计多端,使君一时失查,人之常情。”王简有些虚弱,先起身行礼,张懿急忙阻拦。
“如今休屠势大,晋阳城朝不保夕,该当如何是好”张懿看向城下,休屠士卒列阵城下,不下万人,又一队士卒走出军阵,来到阵前,准备攻城。
“使君先前派兵三路求援,一路前往赵都尉所部,赵校尉所部大多骑兵,距离最近,快则几日便回,但赵校尉本部兵马只有几百人,杯水车薪”王简稍微休息了一下继续道。
“王允所部士卒不过两千,还要驻守界休,牵制平定县城的黄巾士卒,恐难以抽出兵力。唯有上党郡太守丁原所部有六千士卒,若来援助可解晋阳之危”
“上党郡道路崎岖,难以行军,只怕远水救不了近火,还是另作打算。”张懿目光暗淡,看向天边,太阳西去,看来今天能守住晋阳不失。
休屠王看向城墙之上,城墙上站立的士卒只有几百人,经过几日的攻城,城中守军箭矢早已用尽,现在守城的大多青壮,战斗经验不足,守城战伤亡持平,他相信拿下晋阳指日可待。
“军师,今日可下晋阳否”休屠王看向身边的随军军师。
“大王,今日天色已晚,虽城中士卒已是强弩之末,但我军士卒连日攻城,居已疲惫,恐今日难以攻克”窦靖童微微行礼道。
“既然如此,也不让儿郎们白白送命了,下令回军,早些歇息,明日一举拿下晋阳县城”休屠王大手一会,意气风发的道。
“大王不可,若大军回营,则城中守军得以修整,明日必定伤亡难免”窦靖童道。
“攻城掠地伤亡在所难免,我休屠儿郎岂能贪生怕死”休屠王有些不以为意,但出于对军师的信任,还是问出接下来如何攻城。
“大王可率领回营,留下一千士卒在此攻城,昼夜不停,使城中士卒得不到休息,明日大军来攻,必定一战而下”窦靖童娓娓道出。
“好,好,好。军师此计乃疲敌之计,量那晋阳城中无人可解,得军师一人,胜过十万士卒”休屠王大笑一声,看向军师满是赞赏。
窦靖童谢过休屠王夸奖,领一千士卒攻城,休屠王率领大军回营。
休屠人再次登上城墙,晋阳士卒奋力抵挡,一次又一次的杀退休屠人,直到天色暗去,太阳带走最后一丝余晖,也不见休屠人退却,只是稍微放缓攻势。
王简见休屠人天黑未归,做势要连夜攻城,便想通了这是休屠人的疲敌之计,便和张懿商议,分兵下城休息,张懿负责夜晚守城,王简先去休息,顺便处理一下伤口。
当天夜里,休屠人共发起四次攻击,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待城墙之上集结完毕,休屠人已经退却,过段时间再次攻城,使得城墙守军疲惫不堪。
天色接近黎明,进入最黑暗时刻,城墙之上,张懿吩咐士卒稍作休息,应对白天休屠人的进攻。
漆黑的夜空下,只剩下寥寥无几的星星,几百个趁着夜色慢慢接近城墙,摸黑爬上云梯,口衔弯刀,双手灵活的上下交替,只几息之间,便爬上城墙,城墙上的守军,还在打盹,便被捂住鼻口,一刀割破颈间动脉,慢慢的放倒在城墙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