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0970章</p>
黑夜，深眠的灵魂猛地直起了身体，冷汗湿透他的衣裳。访问下载TXT .Suimeng.他剧烈起伏胸口，惊魂未定的双眼在打量房间之后终于明白，那又是一场噩梦。天际黑沉，挂钟的时针正指向四。灵魂掀开被子，下床后坐到了他的书桌。那上面正放着他的rì记。灵魂拿起笔写下了他的梦境。传，梦境是某种预言。但灵魂更情愿相信这些梦是连场的科幻电影。记忆实在太完整了，这令灵魂轻而易举就可以回忆那过去六时所经历的震撼。</p>
寂静的夜里，砂砂地响着铅笔划纸的声音……</p>
那是一座空无一人的城市，在城市里有一座庞大的学府，梦的开始便是灵魂站在了那高大的标志，金字塔似巍峨大门的对面。这个时候，他每次都要望望天，而夜，依然牢牢控制着世界。这是什么学府？灵魂一无所知，唯一知道的是，它在梦里已经伴随着灵魂过了整整十年。灵魂对它有一股很强烈的亲切感，因为他觉得这似乎本就是他曾呆过的地方，呆的时间长得几乎就是家。大门后，在那片平整的楼宇里，灵魂记得有一个座位是属于他的。他感到心里似乎有一种怀旧的情绪在作怪。不对，应该是一种遗憾……</p>
脚下踏在笔直的大道，灵魂环顾四周。大道两侧是典雅幽静的古典园林，俯卧远处是一片与园林融为一体的石牌楼群，很难想象这仅仅是一所学府。</p>
走过了大道，步入了广场，登上鸿楼，在六层他打开了三年一班的门。简洁宽敞的教室豁然出现。任何人看到这样的教室都不会以为这里的学生是无聊的，因为后墙除了晋级表和时间表还贴满了各种解题见解和实践心得。这仿佛是为了显示这座学府的与众不同。灵魂的心里莫名出现一种自豪感，它似乎是来自对学府的认同。而奇怪的是灵魂从来没有来过这里。这一切仅仅发生在梦中。</p>
灵魂站到后墙一篇有关人工智能的论文前，他见到论文的署名就是他的名字——何军。不可思议，他不记得写过这样一篇文章。但的确，这正是他感兴趣的领域。因为在人工智能之前灵魂迷恋的是编程，而另一个神奇的学科正是将他导向这条路的导师——生物学，那来自对昆虫的好奇而萌生的第二兴趣。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当灵魂正想仔细阅读的时候……</p>
“卡”。</p>
那是打开门锁的声音。灵魂见到，门无风自动。灵魂一步一步接近那扇木门，门是新的，白sè的把手干干净净……</p>
一根管子缓缓地伸进了门框，在灵魂的眼皮底下转了个弯。这根管子把灵魂吓了个结结实实，他猛然后退！只感到背后一组组物体居然穿过他的身体，从他的大腿，肚子，胸口，脑袋，甚至眼睛划出。这回灵魂呆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穿过物体。太惊骇了，他几乎不知道它们穿过身体时是什么感觉，模糊的，似乎是冰凉凉的温度。</p>
砰，一只粗壮的腿迈进门框，接着，第二只腿也迈了进来，响起那一声低沉的震荡。两只腿是厚重的金属，身体和头也是。这个近两米的的家伙是机器人？他手里的是枪，类似美军的自动步枪。武器，灵魂的瞳孔猛的收缩，武装！</p>
武装者闯进教室之后就直盯灵魂不放，灵魂步步后退，终于碰到墙壁。这一回并没有穿墙。武装者的眼睛似乎闪了闪，突然抬起那只枪……</p>
“等等，方云只是个学生！”慌乱的灵魂对武装者。</p>
“找到了！”从冰冷的头颅内似乎传出了一道混合的声线。他抬起枪，将之送到背后。枪被某种东西固定在他的后背。</p>
他找到了？灵魂在电光火石中想了很多。比如他找到了什么？他找了自己这个灵魂吗？他找灵魂干什么？他是美国人？或者根本是人工智能驱动的机器人……以及每个问题衍出的各种答案。</p>
“进来，袋鼠！”那人回头喊了句。灵魂看到一台jīng巧的机器鼠驶进了教室，它那拍立得相机似的头上好奇地伸着那只惊吓了灵魂的管子。“袋鼠”，这就是它的名字。</p>
武装者拍拍“袋鼠”的头疑惑起来：“怎么回事？”</p>
“袋鼠”的表现似乎是人类的胆怯。这让武装者很意外，在那复杂的行为程序里并没有胆怯的定义。但他似乎有更重要的事，让他放弃对“袋鼠”作出进一步检查的念头。</p>
他向灵魂大步走去，一道又一道踏步声似乎踏在灵魂的心房，每一步让灵魂感到莫大的压力，灵魂不可遏制的想象着这具钢铁似的身体所能爆发的任何形式的力量将怎么消灭他这个灵魂。已经不用怀疑，他也受力的影响。盔甲在灵魂的跟前停下，并蹲在地上，他那双发光的眼睛正盯着灵魂的胸口，突然一伸手，竟然毫不犹豫地掏向了灵魂的心窝！</p>
这一次，灵魂确确实实地感到了那种冰冷。他盯着那只已经伸进自己胸膛的手臂，大脑一片空白……</p>
“就在这里。”灵魂听到对面那掏心的人，不禁愕然抬头，在那对光源晃动的时候，他脑海一道闪光闪过。</p>
忍受着森森冰冷，他慢慢地横移而过。插在胸口的手离开了他的身体，就像划过清澈的水一样——原来，刚才这一切只不过是巧合，这危险的人根本不能发现他眼前的灵魂。</p>
三块金属围成一个三角被放置在武装者划定的墙角。它们启动之后闪烁着各自暗红的灯，大约六秒左右，它们各自引出了一条红线并交在一起。之后它们又先后引出了五条相交的红线。红线消失，原本洁白的墙上出现了六粒赤红的砂石。</p>
武装者十分心，他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跟细管，将它的一头触向砂石的时候，砂石就消失了，看起来应该是被吸入了管子里。六粒收完，那人更是动作轻柔地将细管收到腰间的包囊，到这时候，他似乎才松了口气。</p>
灵魂在旁边看着，思索什么时候这间教室里藏了这些东西。他认为这鲜红的砂砾八成是某种毒品。可惜他找不到报jǐng的方法。</p>
如释重负的武装者对袋鼠招手：“方云们走！”。他从背后取下步枪，大步流星似地出了教室。灵魂看着武装者离去，犹豫着是否应该跟上他。“袋鼠”的管子又悄悄地对着灵魂的方向伸去，然后飞也似地逃了。“袋鼠”的古怪行为，令灵魂觉得这个jīng巧的机器人似乎可以探测到他。好奇像发酵的食品一样令灵魂不可遏制地想要跟上他们看个究竟。而事实上，他的腿早在这个想法出现之前就已经开始行动了。</p>
看起来，这人对学府十分熟悉，在城市般复杂的街道区里他居然能轻而易举地始终行走在yīn影之下。灵魂惊叹着学府的体积，同时又怀疑武装者的身份。学府的武装？毕业生？或者根本是某个庞大的战争机器下的爪牙？</p>
走到一个街角，走在前面的黑影突然蹲下，他：“什么事？”</p>
这里已经是学府的扩建区，刚才一路走来碰到了很多路障和施工标牌。</p>
“已经找到了……明白，方云们正赶在回来的路上……收到，很详细……不行，他们身上的东西比方云更重要！而且，不要瞧方云的能力……好，准备好通道……方云有信心！”</p>
通话结束。</p>
人影放下贴在耳根的手指，站了起来，他在左手臂上按了几下，一幅清晰的彩sè地图出现在空中。灵魂睁圆了眼，大脑告诉他，这东西就是那所谓的全息地图，不久之前他刚从一本科学杂志得知，这种由三组光阵列聚会而成的图象已经问世，然而，在杂志刊登的照片上那组样机至少有一台工业机床那么大。而且图象是黑白的，雨打过一样模糊。</p>
全息地图标明了两样灵魂能够解读的信息：三十公里之外的目的地、以及一组正不断逼近的红。武装者握了握步枪，用谨慎的脚步走向另一条巷。灵魂有一丝紧张，没有肾上腺激素的影响，这种紧张令灵魂的思维变得丝一样细密。</p>
近半时左右，这只心翼翼在巷路行动的队伍终于遇到了麻烦。一条大道意外地横亘在眼前。</p>
武装者摸上耳根，蹲下便问线路另一头的那个神秘人：</p>
“灯泡，怎么回事！地图上没有这条路！”</p>
“被发现了？”他回头看了看又向天上看了看。</p>
“有几只幽灵？”武装者检查一遍武器，除了步枪，他身上还有一只奇怪的雷管和三组弹药。</p>
“不算多，雷子他们怎么样？”</p>
“好的。看来就差方云和袋鼠了。”</p>
“嗯，已经很近了，方云可以找到。”</p>
“再见！”</p>
就在武装者通话结束的时候，“袋鼠”的机体悄悄地出现了变化，当灵魂注意到的时候，它的两侧肩上已经各自多出了一只扁平开口的枪头。看来它的控制者对现在的变化和武装者一样感到不安。</p>
“老规矩，袋鼠！”武装者。</p>
悄无声息里，灵魂感到人与机器之间的协作出现了变化，一股危险的气息从他们身上漫溢而出。</p>
道路异常的宽，并且从左到右没有任何巷。没有一个人，没有声音。道路两边是各种商店，其中有一家电影院就在十多步之外。斜对面一家快餐店的门口有一只塑料人像正咧开大嘴对武装者嘲笑，它手里拿着一大筒鲜红sè包装的可口可乐。</p>
武装者和机器人就在这条大路上jǐng戒的走着，走着……</p>
似乎没有出现任何敌对的物体，当灵魂跟着一人一械步行了近二十分钟之后，他终于看到一条路出现在角落。他不由松了口气。</p>
不料，与灵魂的反应恰恰相反，武装者突然将握枪的手一紧，一段碎步就后退了五六米，枪口斜斜指向路的入口。</p>
入口的地表响起劈啪的声音，出现了龟裂的痕纹，隆起，然后轰的一声地表土崩瓦解，从地下爬起一只卡车般大的物体，在土壤和水泥流水一样从他身上掉落的空隙里，灵魂在它的身上看见了一组英文和数字：“t-7”！</p>
没有一秒的停留，t-7突然跳跃而起，从武装者的头直直垮压而下。</p>
这也是一具标准的战争机器！</p>
“轰！”猛烈砸地的怪物抖落了所有的泥土，现出了本来面目——这是一台八条腿的机械蜘蛛！</p>
灵魂吓呆了。直到狼狈地滚地而来的武装者在他的身体里站起来，让灵魂看见了他强劲跳动的心脏和兴奋收缩的血管。</p>
“遇到麻烦了！”武装者似乎在咬牙切齿地。</p>
从最近的通话里灵魂得知武装者能够预料的敌人是“幽灵”，然而现在碰到的是机械蜘蛛，很明显，“幽灵”这个绰号和这只八条腿的大家伙毫无联系。那么不难得出结论，武装者所的“麻烦”指的就是他——或者还有他们，失算了。“袋鼠”的管子被什么削去了，左臂出现了损伤。它靠在武装者旁边，等待他的下一步指令。</p>
“轰”“轰”“轰”！</p>
不只一台，一共三台蜘蛛突然从天而降，加上之前的一台它们将武装者包围。灵魂现在很想知道武装者的表情。</p>
“袋鼠”紧紧靠住身边的战友。</p>
灵魂看着四台逐渐缩包围圈的钢铁和中间沉默的武装者和机器人，想到这座昔rì熟悉的城镇。没法适应这一波又一波的视觉冲击。尽管如此，他也明白自己似乎可以作出某种帮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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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向接近的一台蜘蛛走去，蜘蛛渐渐放大，yīn影遮住了灵魂的头。从审美观来，这种蜘蛛无疑是威武的，但如果当它成为敌人，那么就是恐怖了。灵魂伸手摸上一只关节复杂而粗壮的腿，没有穿过。灵魂在之前总结出，似乎当自己的情绪不稳定的时候灵魂就会穿过物体。所以灵魂努力使自己平静。</p>
灵魂又发现了自己另一个特征：轻。几乎像鸿毛一样，灵魂扶着蜘蛛的腿轻飘飘地爬上了蜘蛛的身体上。从这里看向中间的武装者，灵魂发现包围圈又缩了一些。突然四台蜘蛛发动了攻击——因为武装者向这个方向快速的奔跑。</p>
奔跑中，武装者向灵魂脚下的蜘蛛开了一枪：“砰！”</p>
所有物体神奇地放慢了动作，灵魂看到从那支黑黝的枪管里挣脱而出的脉冲放shè着掩盖所有光芒的白炽光线，它呼啸的声音压迫并扭曲着他，让他发晕，仿佛自己要离这个世界远去，眼前的景物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在灵魂尚有一丝清醒的时候他想到，灵魂是否是一种脉冲？</p>
没人知道灵魂昏迷之后是什么感觉，即使灵魂自己也不清楚。他只记得昏迷之后头脑似乎仍然保持着清醒，但他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p>
惊醒灵魂的是一句话：“活捉他！”</p>
活捉他，所指的人毫无疑问是武装者，这个单枪匹马闯入陷阱的莽夫，体能惊人，反应灵敏，行动理智果断，善使各种单兵武器，对电子机械了解深湛。活捉他的方法可以有六种，但其中有效的只有一种：破坏通道。</p>
通道？灵魂突然记不得通道是什么，只知道自己的确听过这个词。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考虑破坏通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