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从己未津门开始
梅三姑又不是石头化的,怎会没有过往?
有道是哪个少女不怀春。梅三姑恍惚中,依稀看见一张黝黑的面庞,咧开嘴来,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她回过神来,心情有些沉重:“说这些做什么?左右都后悔不了啦。”
“那可说不准,我现在可是神仙,能办到许多事儿呢。”
符芸昭仰着小脸,笑容很是灿烂。
梅三姑一指头点在其额头:“胡说八道。神仙可是住在天上,哪里会跟你一样到处乱跑?好啦好啦,知道你修为高,别姐姐强,行了吧?”
“说实话怎么就不信了呢?”符芸昭瘪瘪嘴:“好吧,摊派了,不装了,实际上景庭哥哥得道飞升了。”
“费先生飞升了?”梅三姑只是略微讶异。费景庭修为很高,她自然是知道的。前次路过其家门,还送了其不少猖兵。那声名远扬的邪道水师更是一个照面都没走过,便被其灭杀。
想来,这样的人得道飞升也是理所应当吧?
她疑惑的看向符芸昭:“既然飞升了,怎么也不带着你?”
“带了,我是下来溜达玩儿来着。”
梅三姑摇摇头,这下彻底不信了。从没听过飞升之后还能下来溜达玩儿的。
锄过草,梅三姑顺带着摘了不少新鲜的菜,而后留符芸昭看顾家门,自行去乡邻家里割了一块猪肉,又用自家的腊肉炒制了三样菜。
米饭蒸出锅,立刻引得符芸昭凑过来吸鼻子。
梅三姑没好气道:“你呀,将来要是成了神仙,一准是馋嘴仙。”
“诶嘿嘿,还是梅姐姐了解我。这腊肉看着就好吃,我先来一块。”她也不用筷子,葱白般的手指掐住一块腊肉,吹了两下便丢进了嘴里,随即眯着眼极为享受。
“快去洗手,都成婚的人了,还这般顽劣。”
或许关熙怡的手艺更好,可关熙怡是土生土长的津门人,做菜偏向鲁菜风味,符芸昭更喜欢吃辣的。这顿饭算是对了她的口味,于是连续吃了三大碗米饭。
吃了个肚圆,符芸昭干脆挺尸在柱椅上,哼哼是了无生趣。
“哎,要不梅姐姐跟我一起上天得了。”
“上天给你做饭?”
“嗯嗯嗯!”符芸昭大点其头。
拌嘴几句,符芸昭看着夕阳,终于郑重起来:“说真的,梅姐姐,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自然是当这缺一门的水师。
梅三姑索性说了真心话:“有些后悔吧。这转眼就三十了,一个人孤零零的,有时候真觉得挺无趣的。”
符芸昭眼睛一亮:“那我帮你解了可好?”
“说的轻巧。我这一门因着修习了不少鲁班法,所以才会缺一门。莫非你还能找到祖师爷鲁班头上,现巴巴给我解了困厄?”
符芸昭笑眯眯道:“天界广阔,找人可是麻烦事。再说,谁知道这鲁班法究竟是不是鲁班传下来的呢?”
符芸昭看似身形没长,可到底不是当初那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了。天下间假托前人之名,行今人之事的多了。
就好比茅山一脉,原本只是上清派,如今江湖上衍生出来多少门派?很多邪门的术法,人家上清派根本就没有,全都是融合了巫蛊之术弄出来的。
再说这鲁班法,符芸昭估量着也是术士假托鲁班之名才流传下来的。
鲁班法中不少术法不用真气,只损施法之人的运道。于是就成了缺一门,鳏寡孤独残,非此等缺一门,一旦修习,必有大祸发生。
符芸昭微微眯着眼睛,她天目术不过刚刚入门,本身人仙巅峰的修为,却让其清晰感知到面前梅三姑身上纠缠的杂乱气机。
这鲁班术,看起来更像是邪牲祭,以运道化信力来奉养神明。只是符芸昭修为有限,找不到源头,但这并不妨碍其斩断气机勾连。
“是吧?再说,不做水师,我以后靠什么过活?”
“嫁个汉子好咯。”
“多嘴!”
“诶嘿嘿,梅姐姐,你且看看我。”
“嗯?”
梅三姑扭头看过去,却陡然发现笑嘻嘻的符芸昭目光深邃起来,内里好似蕴含星辰宇宙。她略略有些失神,而后就见符芸昭缓缓探出手,在其头顶猛的一揪。
瞬间,梅三姑先是感觉若有所失,心里先是一沉,跟着便豁然开朗起来。过往曾经压抑的情感,有如火山一般迸发出来。忧愁与哀怨,瞬间冲击得她鼻头微酸。
她吸了吸鼻子,恍过神来,说道:“你,你做什么了?”
“梅姐姐,你以后都没法施展鲁班法了。”
梅三姑也是有修为在身的,当即自行检验。丹田里驳杂的真气还在,与猖兵的感知也在,唯独试验鲁班法,却再也没有往日阴霾压在心头之感。
“芸昭,你……你真修成神仙啦?”梅三姑这会儿才发现,曾经的小丫头,不知不觉已然修为高深到无法看透的地步。
能凭空斩断鲁班法加诸在身上的霉运,这手段,想来也唯有神仙才能做到吧?
符芸昭更得意了:“早就跟你说了,我现在是人仙,下一步就是地仙……嗯,要是走运,早晚会追上景庭哥哥。”
一朝束缚解除,不用再缺一门,梅三姑心情激动,上去就将符芸昭搂在了怀里。
符芸昭好似小大人一般,轻轻拍打着梅三姑的后背:“好啦好啦,不哭不哭,以后想嫁人就嫁人,再也不用怕了。乖~”
梅三姑破涕为笑:“拿我当小孩子哄?”
符芸昭嘿嘿笑道:“习惯了,我哄小安鼎可有一套了,三两下保准就不哭了。”
梅三姑擦了擦眼角,起身道:“今天是好日子,必须得喝两杯。你等着,我去打酒回来。”
“好啊。”
梅三姑起身去打酒,回来的时候,发现院子里空空如也。
“芸昭?”
喊了两声,不见应承。她快步走到桌子前,便见桌面多了个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些金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