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虚无界浩瀚无边,下方能见到底,便是那魂魄海洋,朝上感知,却因着感知范围有限,不知情形到底如何。
费景庭不敢再胡乱走动了,方才那地府碎片里的应龙真是吓人,真要是跑不出来,只怕就得成了那应龙的肥料。
真是凶险啊。
要说虚无界灵机如此充裕,那应龙随便吞吐一阵便能吃饱,何至于如此饥不择食啊?
却说参同契功法直指地仙,可有关地仙的修行却只是按部就班,根本就没记录如何神魂入虚无界来修行。在大上清宫的道藏里也没发现有关的记载,所以这修行便只能费景庭自行探索。
实际上费景庭对参同契功法的后半部分极为怀疑。张三丰真人道号玄玄子,传闻元末明初之人,活了不少年岁。问题是费景庭如果无疾而终的话,估计活的年岁不比张真人少多少。
所以费景庭严重怀疑张三丰真人到最后到底修成了什么。人仙?地仙?
若是地仙也就罢了,若到最后只修成了人仙,那这功法从此就没用了。
暂且将疑惑抛在一旁,费景庭琢磨着如何在虚无界继续修行。这肉身修行,但凡是要修行内丹之术,都要冲破经脉,或者以点连线再成面,或者反其道而行之。
这神魂既无经脉,也无丹田,总不能凭空造出一套来吧?
诶?你猜怎么着?费景庭琢磨不出法子来,干脆就按照这种本办法,静立虚无界中,以那一点真气、灵机为引,生生在神魂里开辟丹田与经脉。
神魂一体,分隔出去便痛不欲生,这在神魂里开辟经脉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只是略略尝试,那痛彻骨髓的痛苦便激得费景庭神魂震荡。好在费景修行日久,好在人仙之后神魂凝练,不然一个经受不住,这种在神魂内开辟经脉的办法,很可能便会让费景庭魂飞魄散。
他生生忍耐着,仗着那一点毅力,以及对自身构造的熟悉,一点点的在神魂里开辟了一处丹田。
虚无界中无参照,也不知过了多久,长久的痛不欲生之后,这丹田总算开辟出来,费景庭却也无以为继。他神魂不稳,心知只怕继续下去就会神魂崩散。
无奈之下,只好停下来静待神魂稳定。
便在此时,一团光团从远处游走过来,主动探过来一缕神念:“我是杨轨山,你又是谁?”
嗯?莫非这是个人?
费景庭紧忙一缕神念探过去:“在下费景庭。”
原以为那光球会停下来与之交流一二,不想,那光球好似浑然没听到一般,继续飘远。路过别的光球,便主动探过去一缕神念。
还没出费景庭的感知范围,也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个大光球,根本就不讲道理,胀起来径直将那传话的光球吞了进去。
费景庭瞠目结舌,悄然游走了老远,感知着那大光球四下冲撞,大杀四方,然后慢慢脱离感知范围。
哎,好不容易碰到个能说话的,也不知是不是神魂出了问题,自己打招呼了竟然不搭理。
神魂依旧不稳,费景庭便只能静下来等待。
不一会儿,又有一团光球飘过来,探过来一缕神念:“我是杨轨山,你是谁?”
费景庭:“……”
撞鬼了吗?莫非是自己修行出了岔子,还是说这光球具备时空之能,让时间倒流了?
自己明明感知到这货被吞了吧?仔细感知,费景庭却发现不对。这团光球看大小比方才小了不少,费景庭以真气凝聚成网,将其止住身形。
仔细观量,其内核只有零散的七个魂魄,始终无法聚合在一起,而且看着根本就没有神志。这东西莫非是有人强行捏合而成?
左右暂时也不能继续开拓经脉,莫不如去查探一番。这东西自那便飘荡过来,费景庭便松开那光球,朝着反方向追了过去。
也不知追出去多远,路途中也遇到了几个差不多的光球,都在传递同一个信息:“我是杨轨山,你是谁?”
天杀的杨轨山,这是跟虚无界里炸鱼呢?
费景庭突然犹豫起来,也不知那杨轨山是不是在钓鱼。自己要是贸贸然冲上去,万一被人家给吞了怎么办?
恰好此时神魂重新圆满凝聚,他便停将下来,开始开拓第一条经脉。
这开拓经脉却是比开拓丹田痛苦小了不少,费景庭正费劲的开拓着呢,感知之中一团光球疾速飞过来,停在费景庭身前,而后一道不讲道理的神念探了过来:“我是杨轨山,你是谁?”
“你是复读机啊!”费景庭恼了。
那光球过了半晌,又是一道神念过来:“复读鸡是何物?能吃吗?”
“诶?”费景庭慌忙停下修行,神识感知之中,一团硕大的光球就停在身前。
“你就是杨轨山?”
神识丢过去,跟着对方反馈回来:“你还没说呢,复读鸡到底是什么?”
“不重要了,你是人?”
那光球沉默了一阵:“以前是,现在却不好说了。”
费景庭很是开心啊,之前与符芸昭用和合咒,便说明地上过去了足足五十天。至于现在,起码俩月打底。这么老长时间,他在虚无界里倒是碰到过有神智的东西。
可不论是那些缝合怪一般的光球,还是地府碎片里的应龙,都是充满了暴戾。一言不合……不对,根本就不发话,看你弱小就冲过来要吞了你。
不容易了,飘荡这么久,总算碰到个能正常交流的了。就算打听不到修行的法子,哪怕打听打听这虚无界的消息也是好的啊。
他心情激动之下,探过去神念说道:“见过前辈,在下净明费景庭,不知前辈何门何派,又是哪朝哪代的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