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纷纷扰扰,费景庭自是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
这一日费景庭修行完毕,从书房里出来要去寻关熙怡休息,出来便瞧见三楼卧室的门敞开着,灯光从里面照射出来,隐隐还传来哼唱声。
“他唱着他乡遇故知,一步一句是相思台下人金榜正题名……”
听声音便是出自符芸昭之口,费景庭心中疑惑,径直走过去停在门口,便瞧见符芸昭胡乱哼哼着,换上了一件花哨的袄裙,正对着镜子来回扭捏着。
“芸昭?”
哼唱停息,符芸昭转过身形,旋即甜腻腻地笑道:“景庭哥哥。”
费景庭紧忙走上前问询道:“你破关了?”
符芸昭俏皮的瘪瘪嘴道:“算是吧,一骨碌丹丸尽数吞服,或许是辅助药材失了灵性,总归是有些不尽人意。”
“此方天地灵机断绝,能寻到人参精已经不易,你就不要太过苛求了。”
“是呢,所以我就出关了。”
费景庭揉了揉符芸昭的头,问道:“现在修行到何等境界了?”
“你猜?”
“呵。”笑了一声,费景庭拉过符芸昭的手,探过去一丝真气。参同契功法修出的真气霸道,从前费景庭以真气探查,从不会遭遇阻碍。可符芸昭出关之后,体内真气雄浑不少不说,凝实之余却有些绵里藏针的意味。
费景庭的真气探入一分,便阻碍一分,待真气越过臂弯,早已后继乏力,无以为继。
费景庭收回真气,不确定的问道:“心动?”
眼见符芸昭笑着不言语,他又说:“灵寂?”
“景庭哥哥,不如我们打一架吧?”
“现在?”费景庭估算了下时间,差不多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但眼见符芸昭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心中不忍拒绝,便点点头:“好,那去庭院里。”
“还是出城吧,我怕动静闹得太大。”
“好。”
二人从楼上下来,便见关熙怡依门而望,眼见费景庭与符芸昭一起下来,惊讶道:“芸昭?你可是出关了?”
“是呢,关姐姐,这些日子劳烦你了。”
“什么劳烦不劳烦的,说一些外道话。这么晚了,你们这是……”
符芸昭与费景庭对视一眼,说道:“好容易出关,总要打一架庆祝庆祝。”
“哈?”
“关姐姐,我们出去打架了,明早见。”
挥挥手,符芸昭便率先蹦蹦跳跳下了楼。费景庭缀后几步,在楼梯口冲着关熙怡说道:“你早点睡,别等了,这丫头疯起来还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呢。”
“哦,那你俩动手小心些,可别弄伤了。”
费景庭应了一声,便追着符芸昭而去,只余下关熙怡站在楼梯口眼巴巴的张望着。
符芸昭破关而出,她自然是欣喜的,可欣喜之余,心中总有些不是滋味。这些日子虽说还有个倪秋凤与之分享,但倪秋凤不能修行,总归是凡俗中人。
关熙怡又霸道惯了,便将家中大小事宜管了起来。或许在她看来,将费景庭分给倪秋凤,不过是她大度罢了。符芸昭不在,她便是名副其实的当家主母。
可如今符芸昭不再闭关,名义上的主母回来,身为小妾的关熙怡自然心中惴惴,有些患得患失。一会儿担心符芸昭那说变就变的性子,说不得会看不惯她,回头再起了龌龊;一会儿又担心费景庭心思都放在符芸昭身上,继而冷落了自己。
英眉紧蹙,到最后只化作一声叹息,百转愁肠却不知该与谁人说。
回过身,便瞧见倪秋凤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笑吟吟的对关熙怡说道:“夜里睡不着,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关熙怡怔了下,旋即笑道:“好啊,刚好景庭藏了一瓶洋酒,趁他不在,我们取来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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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门东郊,此处荒无人烟。
二人一先一后,一路飞檐走壁,纵跃如飞,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奔行到了此地。
符芸昭当先停在一处草甸上,转过身形,笑嘻嘻地说道:“景庭哥哥,便是这里如何?”
“随你。”
“那你可要小心了,看招!”
符芸昭身形一转,抖手便将腰间盘着的九节鞭取了下来。费景庭不敢怠慢,青冥剑凭空出现在右手,起了个剑势应对。
哪里想到,符芸昭狡黠一笑,足尖一点地面,好似要欺身而进,费景庭却陡然查知周遭气机不对,连忙身形飞退。
刚刚退后,地面便猛然凸起几根尖刺,尖刺之后,硕大的头颅拔地而起,转身升起十几丈高,浑身岩土,百足攒动,方才的尖刺却成了头部的触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