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略思量了一番,宇文瑟仰起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先去问一下姐姐,看她愿不愿意见你。”令狐绝点点头,宇文府邸离魔法学院并不远,这一来一去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p>
翘着嘴唇,宇文瑟又瞅了令狐绝一眼后,快步朝学院的后门走去。</p>
趁这个间隙,令狐绝梳理着心里纷乱的思绪。不知道为什么,对宇文琴这个接触时间并不长的女子,他心里有种莫名的牵挂,想起在红月城外的那一幕,想起那凄楚充满忧虑的双眸,他的心弦总是情不自禁的颤动着,他知道,从那天起,自己的骨子里就烙上了她的影子。</p>
等待的时间是难熬的,尤其是在心情忐忑的时候。夜色,已慢慢降临,有雨滴零星的落下,空旷的学院,有种茫然又枯寂的怔忡,落寞的很。终于,宇文瑟小巧的影子再度出现,不过,此刻挂在她脸上的却是难言的焦虑,急乎乎地跑过来道,“不好了,我姐姐今天早上被押送走了。”</p>
仿佛一道电流通过,令狐绝激灵灵的一颤,嘴角抽搐了一下道,“知道押送去哪里了吗?”</p>
“我怎么知道?”宇文瑟一边说,一边狠狠的跺了下脚,充满泪水的大眼睛里,却射出两股火热而古怪的神色,她死死的盯着令狐绝,咬牙切齿地道,“都怪你,要不是你,爷爷怎么会把姐姐送走?”</p>
知道伊人远走,令狐绝反而冷静了下来,这样也好,至少在面对神殿的时候,少了点顾虑。“给。”宇文瑟把捏在掌心的东西递到了令狐绝的身前。目光瞥及是块白色的绣帕,令狐绝心脏里莫名其妙的跳了一下,缓缓接过后,展开。上面,绣的是一只美丽的小鸟和一匹红色的骏马,在小鸟和骏马之间的绣绸上,用灰色线刺着淡淡的云彩,与整个画面的色彩极不调和,令人第一眼看去,便生有一种空虚而落寞的感觉,好象小鸟和骏马之间有着天和地的距离,只能隔着云彩,远远的相望,静静的凝视,而这一切相望和凝视是永远没有结果的。</p>
在绣帕的右角,有几个紫线绣成的小字:琴声无忧,弦已断,情难绝。</p>
看见这几个字,令狐绝全身震栗了一下,他不是傻子。一个琴,一个绝,再加上流露出来的意思,让他脑子里实在混乱到了极点,心头不停的波涛汹涌,他想推理出一个头绪,但却结成一个解不开的结,这感觉,果真是如此强烈,又如此深邃得无以自拔么?老实说,在他身边包括曼丝在内出现过不少美丽的女子,却没有一个人给他如此沉重又直接的感受。</p>
这就是爱吗?令狐绝陷入了一种迷茫的状态。</p>
与此同时,在距离帝都数百里外的一片荒凉野地山道上,一乘马车,六匹骏马,便在微雨夜色中朝前赶路,马上骑士三前三后护卫着马车朝前奔驰着,速度并不快。或许是落雨的关系,周遭的旷野,瞧上去特别显得沉寂荒凉,远山近岭,就都笼罩在一片灰暗夜色里了。</p>
这时,四个身穿黑色软甲的骑士如幽灵般从路旁的疏林中出现,马儿鼻中喷着白气,显然已跑了不少路途。</p>
前面的三名护卫显然也注意到骤然出现的骑士,嗅出某种不安的味道来了。马停了下来,其中一名护卫抬起头,赫然就是神殿的神兽战士蛇君拿可巴,他面色阴沉,语气凝重地道,“几位,你们想干什么?”</p>
以一种极其安详笃定的步伐慢慢逼近的四个神秘骑士都非常的年轻,尤其是领头的那个,不会超过二十岁,眼窝深陷,鼻梁高挺,下垂的唇角里像是包含了大多的漠然,声调里有着那种漫不经意的轻淡:“几个光明族的小喽啰,你们还是自裁吧,省的让本公子动手。”</p>
后面跟随的另三名护卫也涌了上来,赫然是和西罗交手过的金牛战士德里和另外俩个神兽战士。他们几个互觑一眼,心里暗暗发毛,因为在这几个骑士的身上,他们隐隐感受到一种压力,这是境界上的差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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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变了变,德里厉声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p>
用轻蔑的眼神扫射着,那个领头年轻骑士淡淡地道,“让你们死个明白,本公子叫野原三郎。”随着他的话音刚落,他身侧的其他三个骑士从腰间缓缓地抽出兵刃,清一色半弧型的圆月弯刀,一抹淡淡的焰芒在刀身上淬然隐现。</p>
仿佛见到鬼魅般,几个神兽战士的脸上都浮现极度的震惊和恐惧,德里额上的青筋浮起了,蓦然大叫:“残月族人?”</p>
冷冷的一笑,野原三郎猛地挥手,其他三名骑士身影已电射而出,略一盘旋之下,三把弯刀如天外长虹,猝然自冥寂中飞射而起,刀刃破空,如天罗地网般滑落,隐有风雷之声!招式好像都在事前有过演练配合,予人一种无从闪躲的感觉。</p>
俩名首当其冲的神兽战士甫始掰镣欲起的刹那,手指尚未触及他的兵器,便已一头栽落马下。满头鲜血的趴在地下,虽然不曾断气,背脊犹在一起一伏的蠕动着,但离死也不远亦。</p>
策马上前的德里口中狂声吼叫,是一副豁拼到底的气势!手中的巨斧掠过一个凌厉的弧度,若电光石火,朝野原三郎的脑门劈下。几乎同时,弯月刀弧再现,宛如群星坠落,又似天女散花,成为一面扇形,无间无隙的罩向包括德里在内的几个做困兽之斗的神兽战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