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这叫苗一龙的哥们儿发动了车子就要走,我突然想到有个事还得问问他。
我扶着驾驶室的车门向他问道:“哥们儿你这光把场地给我复原了不行啊,人怎么办呀?”
苗一龙转过脑袋来看了我一眼,“什么人?”
我用手比划一个跟我差不多的高度说道,“就是那看大门老头啊,我跟他说我是想在这儿当看大门的,才留下来,替他守了个夜。这明天来了,我怎么说呀?”
苗一龙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了那种不屑的表情,“这就是你自己的事儿了,我的职责呢,就是替你把受到破坏的环境复复原到原样,其他的不在我的范围之内。”
我张开嘴还想说让他替我想想办法,这家伙突然挂着空挡猛踩了一下油门,引擎的轰鸣声把我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了一步。
“得了,我不跟你废话了,还得跑下一家呢。”然后他就挂上挡,开着车子,慢悠悠的出了殡仪馆的大院,风中远远的飘来了他的声音:“实在不行就跑了吧,你说的那老头还能找着你不成?”
我一想,他说的也对,我这一没留身份证,二没留电话,就算我今天晚上跑了,那老头也没地儿找我去啊。
得!就这么定了,我现在就走!
我拿着钥匙和手链回到了传达室,把东西都放到了传达室的桌子上,扭头就出了屋子。
想了想,我又回去把传达室的门关好,再把大门锁上,怎么说我能完成这个任务,这老头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忙,锁上大门,最起码能让老头少点损失。
掏出手机来看看时间,这会儿将近夜里2点,开车回家大概还能睡个好觉。
我的那辆二手现代还停在之前的位置上,我走过去打开车门坐了上去,熟练地系好安全带准备开车走人。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响动,也不知道是车子底下还是什么位置,传来了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
什么玩意儿,我有些好奇地扭头朝车窗外看了一眼,结果差点把屎给我吓出来。
驾驶室旁边的车门玻璃上趴着个黑乎乎的人影,借着殡仪馆大门前的路灯那有些昏暗的灯光,我勉强看清楚,这尼玛是个僵尸!!
花白的头发,铁青色的皮肤,衰老而干枯的脸庞,以及大块的尸斑,这尼玛不是——
“张小山?!”我赶紧打开车门下了车,“你怎么跑出来了?”
张小山光着上半身,屁股上围了条白布,应该是之前盖着他的那块。
说实话大半夜的看着这么个玩意儿光不溜秋的站在这儿,我要是没提前见过他,准备把自己吓出病来。
这哥们儿抱着肩膀,整个身子佝偻着,冻得上下牙直打颤。见我推开车门出来,他一低头就想往车里钻,我赶紧伸出手来一把拽住了他,“哎你干嘛?”
张小山回过头来,哆哆嗦嗦的对我说道,“快快快快让我进进进去太太太他妈冷了!”
我眉毛一挑,“尸体会怕冷?”
张小山一边儿拽着我的胳膊想上车,一边儿哆哆嗦嗦的说道,“尸尸尸体当然不不怕冷,可可可我我他妈现现在是是是活活活活人,不不不不是尸体!”
我看他这副模样,好像确实冻得不行了,说话都结巴了,赶紧打开车门,让他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这会儿还是1月份,这哥们儿光着屁股站在野地里,好像确实挺不容易的。
我钻进驾驶室,随手打开了车里的暖气,转头看着张小山,问他道:“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偷偷跑了出来?”
张小山没有说话,先伸出手来在暖气上捂了捂,试图让自己暖和过来。
我看他冻成那个熊样,也就没催他,掏出烟来点上一根,自己抽了起来。
过了得有五六分钟,张小山终于暖和过来了,回过头来对我说道:“这位大哥,我知道你和这个老头子都是高手,你们这些神仙打架能不能不要连累我们这些凡人啊?我就是个普通的无业青年,你说我这招谁惹谁呀,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
我皱了皱眉,有些不客气的对他说道,“你别给我扯这些没用的,我问你为什么会在这儿,而不是在太平间里。”
张小山见我没跟他客气,这才吞吞吐吐的说出了实情,“我被那个抢了我身体的老头子用风吹出去好远之后,当时就昏了过去,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我看到太平间里面已经被拆的不成样子了,楼下还传来乒乒乓乓的打斗声,我就没敢多待,偷偷摸摸绕过地板上的那个大洞,出了太平间,跑到大楼外面来了。可没跑两步,我就被冻得不行了。转身回去我又不敢,也就你这车子底下还算是个避风的地方,我就钻车底下了。”
听他这么说好像也情有可原,他本来就是个普通人,遭此大难,我也无意在责怪于他,于是我开口问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啊?”
张小山满脸愁容的摇了摇头,“我哪知道呀,变成这个鬼样子,别说找工作生活了,我家都不敢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