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少说,跟我去天元道宗,我想玉真人会给你,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墨樱丢掉了手中的剑鞘,看来是打定了主意,剑出无回。这一刻一袭红裳的她像极了一团火,让独孤谦熄灭了的奢望又重新燃烧了起来。他很佩服墨樱,且不论她做的事对与不对,可她决定了的,就敢一路走下去。
李不也被惹毛了,大笑道:“天下人,我李不又不是吃天下人的饭长大的,凭什么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给你两条路,一条忘记今天发生的事,从此绝口不提。另一条路就是今天死在这。”
墨樱回答的很坚决:“好,那就只好领教师兄高招了。”
“李不,住手。”独孤谦挡在了李不身前,李不的实力他是知道的,而手持魔刀时的李不究竟有什么样的实力,独孤谦却是不知道。但无论如何都非墨樱能够对付。
“独孤兄你给我让开。”
“放了她,否则我不会让的。”
“你……”李不握紧了魔刀,他的性命是师尊给的,他的一身本事也是师尊给的,他李不可以对不起天下人,可不能对不起师尊。
眼见着二人像是要打起来,凌松子赶忙过去尴尬的笑道:“李不,你就饶了这小姑娘吧!这么漂亮的姑娘你也下得了手,我相信这小姑娘走后不会乱说的。”
“独孤谦你是我朋友,我的命也是你救的。好,我放了她。”李不深吸了一口将魔刀放在了身后。不得不说,魔刀虽然还没把他变成红发男子那样的傀儡。可是已然让他变的神志不清,异常嗜杀。
“多谢……”独孤谦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身后墨樱娇喝道:“谁要你饶命,今日你别想离开这。”
独孤谦非常明白眼前的局势,自己和李不早已陷入面具人所布的局里,万难抽身。如今他唯一的希望便是别将墨樱扯进来。而一时之间他想不出什么阻止墨樱的好办法,只能去选最笨的。那便是去赌墨樱的善心,去赌墨樱天生的善良之心远胜于她那后天耳濡目染的“正义感”。
长剑穿胸而过,独孤谦原本以为会很疼,可没想到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是身子慢慢的觉得越来越冷。“李不,离开这里,快离开这里。”
“独孤谦……”
“凌松子拉着李不快点走。”说完独孤谦望着满脸惊愕的墨樱忽然笑了。他早该是个死人了,熬了这么多年到今天,能死在这么特别的姑娘身前也算是上天待他不薄了。
“独孤谦,你为什么要往我剑上撞,为什么?”墨樱惊慌失措的用手去堵独孤谦的伤口,可是那血怎么也堵不住。
“因为我想求你,别将李不魔刀宿主的身份说出去。你那么善良一定会答应一个临死之人的请求的,不是吗?”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可你也要答应我,你千万不能死。”
看着墨樱脸庞上滑落的泪珠,独孤谦突然想笑。至母亲死后他从来没有奢望过有人会为他的死落泪,如今有着那一滴滴在阳光下闪着光的泪珠陪他安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墨樱姑娘,我很想答应你。你知道吗?从小时候起我便无时无刻不面对着随时会死的威胁,可我一直在努力地活着,我不想死。我一直撑到了今天,可我撑够了,也该是时候去了解死亡是怎么一回事了。”
“你别说话,你撑住,你会没事的。”
“不,我要说话。我还有最后一句话放在心里一直没有说。你知道吗?第一眼见到你,我便喜欢你,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你就像那悬崖绝壁上的红花,就像那深夜中的一点烛光对我有些致命的吸引力。我至今还记得你喂我药时的场景,还记得我隔着窗户见你舞剑时的倩影,在记忆中一丝一毫未曾忘记。还是那般鲜活,未曾褪色半分。”若是平日打死独孤谦也说不错这番话来,直到如今将死才敢一吐情思。
不远处的茅房之中,面具人听了这番话差点就笑了,可随即又叹了一口气。他早已不是少年,早就忘了那种炙热的情爱是什么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