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飞也高兴地说：“没想到你就是无双生。投稿到电台的文报，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你，还有一个名字和你很相似的……”</p>
李木紫说：“无敌生。”</p>
净草打了个哈欠：“有这种事？有这种人？文报？”</p>
她听收音机只听戏曲和相声笑话之类，唐心纯则是根本不听，不过钱飞、李木紫、冯瑾、陈夏华都是对于一些表达见解与知识的广播文报感兴趣的。</p>
钱飞对这个胖胖的女孩子确实刮目相看了。</p>
从过去他听过的文报的内容来看，无双生是个确实对社会现象与实践有深刻见解的人，没想到是雪岩城的这个年轻女子。</p>
想想看，雪岩城附近沃野千里，都是盆地平原，而朱恋居然能写出精彩的山区开发梯田的见解来。看来她不仅仅是凭着血统而有现在的地位，相反则是这个血统给了她广泛参与社会实践、发展自己才能的机会。</p>
钱飞高兴地说：“那么，那个‘无敌生’，你认识吗？”</p>
朱恋皱眉说：“不认识，我也想知道那人是谁。对了，钱真人你现在本人就在这里，我很想请教你，关于最近我与无敌生的论战，你怎么看？你支持谁？”</p>
虽然收音机与广播电台在这个世界诞生的时间还不久，但是无双生与无敌生已经有过两三次隔空论战了，通过投稿文报、在电台播出的形式。</p>
最近一次的论战话题是，族田与自留地的管理方式对比。</p>
钱飞也听了他们的观点，而且意识到这是一个关于“私有”好不好的问题。族田算是一个宗族内的公田，而自留地当然就是小家庭自留的。</p>
无敌生认为自留地照顾得更好，应该广泛推行，而让族田退出历史舞台。</p>
他的理由是，如果是自己的东西，就会爱惜、珍惜，如果是视作他人的东西，就会无所谓，会懈怠处置，而且更要紧的是，会盗窃、会弄到自己家里去。</p>
而无双生的意见正相反。</p>
她认为，如果是把一件事情视作“要对他人负责”的，那么反而会重视，因为说明这件东西弄成什么样不是自己说了算的，如果弄不好的话会被追责。</p>
反过来，如果是把一件事视作“属于我的东西”，那么就可能会败家，会有“我花我自己的钱取乐，别人无从置喙”的想法，会有“做坏了反正那也是我自己承担”的心态。</p>
极端来看，如果把一个衙门视为我自己的，那么我当然可以把衙门里的公款供自己享乐了，不然怎么叫“属于我”呢？</p>
所以最理想的情况是要对他人负责，经营族田会受到整个宗族里其他人的约束。</p>
钱飞说：“我想，你们双方都有一定的道理……”</p>
朱恋明显露出失望的神色，好像在说，又是这种和稀泥。</p>
于是钱飞笑了笑，说：“现在桃斋公司处于相当朝气蓬勃的状态，员工们认为公司是我的，他们努力地为了我而工作，这有原本的忠义心的影响；而我认为公司是他们自己的，我不会任性地攫取公司财富，只想多帮助他们。这样的对比，看起来是‘不要私有化才比较好’，但这种情形来源于许多机缘巧合，是可遇而不可求的。”</p>
如果要追究的话，甚至钱飞在穿越前所受的教育对于公司的风气都有巨大的影响，这更是没办法在别处复制。</p>
朱恋沉吟说：“谢谢你。你好像什么都没有说，但也好像说了很多东西。”</p>
陈夏华双手叉腰，不满地说：“钱总确实说了很多东西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