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十分古怪,宛如一口即将煮沸的铁锅忽然被压了个锅盖,沸还是在沸的,就是水花扑不出来了,憋在里头闷烧。
蔡昭激斗了半日,早就倦极,刻终于见到了既定目标,不曾察觉他神情有异,依旧兴兴头的打招呼:“总算见到你了,我还以为非把幽冥篁道翻过来才能找到你呢!你穿着这样,我都不敢认你了。”
宋郁之也看见他了,端正的拱手行礼:“日未见,慕君风采未减,甚好。”
昨夜幽梦怅然,自清晨起身后慕清晏就一直郁郁的,他自小的习惯就是心事愈深,神情就愈是高傲冷静,不叫任何人看出来。
他心潮翻滚,目光在蔡昭与宋郁之只见移动,一时喜悦,一时厌恨,半晌也没出一句话,最后冷冷的甩袖而去。
“诶诶诶,走啊。”蔡昭连忙追了上去,留下满厅的人神情各异。
连十三立时请示:“剩下这些人该怎办……”事上白虎宫还有许战力未曾缴械投降,刻他们正瑟缩后退着打算趁机逃跑。
游观月一把掐断他的叫唤,“闭嘴吧,逃的就让他们逃走!你宰那些负隅顽抗的罢!”不会看脸色的货!这时候问慕清晏得到的答复定然是‘都杀了吧’。
然后他转身面向宋郁之,下巴抬高,一脸替主家捉奸的架势:“不知阁下怎称呼啊?”
……
慕清晏大步流星的往前走,蔡昭手忙脚乱的收刀入腰带,几下飞跃追去,扯住金黑色的袍袖,“你什意思啊,我这远跑来见你,站住,给我站住!”
慕清晏停步转身,漆黑的眼珠清冷一片:“你来做什。”
“当然是找你啊!”蔡昭莫名其妙,“难道我还能来单挑魔教!”
慕清晏冷笑:“也不单吧,不是有宋公子与你同行。”
“我从未独行过远路,也不懂江湖上的规矩,连幽冥篁道朝哪儿开都不知道!三师兄有江湖阅历有的是盘缠,刚好有事找你,我当然跟他一道走啊!”蔡昭觉得这人简直不可理喻。
慕清晏最听不得宋郁之的好处,恨声道:“成伯在竹林精舍了你半个月,你真想找我,为何不去找他!用得着姓宋的逞能耐!”
蔡昭一怔:“啊。成伯了我半个月?你早就猜到我来?”
慕清晏冷哼一声,“不敢奢望!”长袖一甩,疾步往前走去。
蔡昭脾再好,也有几分了,“好好好,我本来担心你孤立无援,万一被聂喆捉去活烤了怎办!如今看来你慕少君手段了得,人势众,我这番担忧着无谓的很!如甚好,我这就回去了!”着反向大踏步的走去。
还没走出几步,金黑色衣袍飘动,慕清晏闪身拦在她面前,“你往哪儿去。”
蔡昭大声:“还能去哪儿,打道回府!我虽不知进来的路,却知道出去的路,你闪开!”
“知道什知道!你从镇头走到镇尾都会走错路,回头一通乱走叫聂喆捉了去!”慕清晏词锋尤其刻薄。
蔡昭疯了:“我不识路,不过三师兄识路,就不劳你慕少君费心了!”
慕清晏牢牢捉住她的胳膊,四根苍白修长的指骨陷入衣袖,蔡昭呵斥:“放开!”
“不放。”
“狗爪子不可以剁了!”
慕清晏另一手搭在她脉门上,发觉血两虚,“你累饿,我怕你倒在半路上。”
蔡昭数日来积累的疲惫泛上来,愈想愈委屈,愤愤然控诉起来:“是你的,不能让我在外面无依无靠独自搏命,我想你爹走的早,慕家人走茶凉,那我也不能让你孤零零的独自搏命啊,所以才一路磕磕绊绊赶了来。”
“我从没自己走过这远的路,越接近瀚海山脉,魔教势力就越大,不得连一间馄饨铺子都是魔教开的,我怕的命,每日不敢好好睡不敢放心吃,提心吊胆的摸进幽冥篁道,见了你不知有高兴,你居然还对我冷言冷语!果然上赶的不是买卖,我不伺候了!”她越越,后面几乎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