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吧回到家之后,我洗了个澡,吹完头就钻进了被窝,双眼睁着,好像在思考很多事,但是大脑又似乎一片空白。
怎么这么乱啊……又是人鱼,又是双生花,祁大家族关我什么事?人鱼杀人又关我什么事?上辈子关我这辈子什么事?祁若林难道早就知道我有双生花印记的事情?难道说,他呆在姑父这里这么些年,其实都是因为我的双生花?对了,姑父那时候确实说祁若林在我工作之后就很少往店里了。那我可不可以认为,祁若林是为了我,或者说,为了那两朵双生花才一直留在姑父身边?
不想了不想了,赶紧睡觉吧,不养足精神怎么去干更多的事呢?当我每天晚上临睡前,只要我脑子里有事情想,我那一个晚上就别想早睡了,我会一直想到我睡着为止,但至今为止我都不知道我这种内心的焦虑到底怎么治疗才能让我快点睡着……
当手机铃声响起来时,是凌晨2:32。而凌晨1:37才放下手机决定睡觉的我,在这一刻感觉自己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都被人用十吨重的大锤子狠狠地锤了个稀碎。我愤怒地拿起手机,在一堆眼屎中模模糊糊地看见来电人的姓名——
梁赋。
我一惊,卧槽,这他娘的是冤魂索命???兄弟,虽然说我跟你有高中三年的同窗情谊,那天我确实骗你我姑父在游乐场玩儿,把人鱼带回来的人有我一个,但是我可没杀你啊,还有你女朋友,那妹子挺漂亮的,和你也挺般配,但是我也没杀她啊!
我颤颤巍巍地按下了接听键,把手机放到了右脸颧骨的地方,不敢放到耳边听。这个时候不管换谁,脑子里想的应该都是那些恐怖片里面的各种半夜鬼打来电话的场景吧?!我生怕自己听到一声特别特别尖锐的惊叫声,或者那种沙哑着嗓子开口说要来索命的声音,再或者就是一阵低沉的笑声……
但是什么都没有。因为真的听不见什么声音,我就把手机慢慢地靠近耳朵,屏住呼吸去仔细听听筒里传来的声音。
“唔……唔唔……”
很细微的声音,有点熟悉,但是我实在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你是谁?”我小心翼翼地问,接着我就把手机赶紧又拿远了耳朵,怕对面的什么东西给我来一个出其不意——
但是还是听不见什么声音。我又靠近耳朵,听到的还是那样的“唔……唔……唔唔……”没有任何意义的语气词,我皱起眉头,心想这不会是鬼说的话吧?鬼语?这我找谁翻译去啊?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又尝试着问了一句,这个时候对面突然停了一下,五秒之后又开始“唔……”了。这个时候我有一个想法,该不会是谁受伤了,拿梁赋的手机在求救吧?可是为什么打给我呢?难道别人全都没接电话?不可能啊,求救应该报警啊?打我这儿干什么?
突然,我大脑里灵光一闪,这声音……我终于想起来为什么这个声音这么熟悉了!!!这不是“她”能发出的声音吗?!!她在用梁赋的手机给我打电话!!!她饿了吗?她怎么会用手机的?梁赋的手机没有锁屏幕吗???她怎么知道打给我呢???
一大串的疑惑在我脑袋里炸开,我感觉我开始头疼了,那我现在要去酒吧?去给她喂点儿食物?
“那……你等等,我带点儿吃的去找你。先挂了。”
挂了电话,我起身到厕所洗了把脸,清醒之后我就换好衣服,拿了一袋面包和两个苹果出门了,我的天呐,我在干嘛?怎么对那条人鱼那么上心?我都不知道刚刚那通电话是不是她打给我的,又是不是饿了的意思,我就这样在凌晨三点去酒吧找她?
算了。我都已经走上了这条路,我承认我把她当成了非常非常想要守护的人——人鱼。她虽然没有对我做什么,但是有时候我会有一种错觉,就是她吃了我喂的食物,却拒绝了其他所有人的食物,也就是说,她就是我的,谁都不能抢走。既然她选择了我,我也应该对她负责到底,她只是一个大自然的产物,老话说的没错,美丽的东西总是危险的,但是她并没有将危险的技能运用到我身上,不谈别的,这一点确实让我觉得心里有一丝安慰。
游乐场离姑父家并不远,姑父跟我说他今晚在玉石店里过夜,所以我现在去酒吧应该是没有任何人知道的。除了那老板。虽然我不怕姑父知道我去喂食,但是我半夜突然去喂食就很奇怪了,我根本不是那种定闹钟然后三点去喂食的人。
等我走到酒吧,已经是3:24了。十月份北方半夜的风有些大,我进到酒吧里,扫了一眼那些狂欢的人群,走向休息室,门是关着的,我敲了敲,一想不对,这么吵里面人肯定听不见,于是就直接开门进去了,映入眼帘的是老板和张恬并排坐到一起,在喝交杯酒……
“……”
我也不知道是要道歉还是退出去,一时间进退两难。
“哎,你咋来了?你不是文老板的侄女吗?”那老板看到我,笑嘻嘻地看着我,站了起来,一旁的张恬倒是神色不宁,恶狠狠地盯着我。
“啊,我来给人鱼喂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