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直接问真正的公子浅就是了,问我干什么?这么久了,他也改醒来了吧?”
“兄长虽然苏醒,但仍不能视事,所以我想问一下先生的意见。”
“问我?”顾绝尘沉吟了下,然后道:“如果打算处死他,你就没必要来问我了,你是想放了他?”
“或者还想利用他?”
姒赟点了点头,道:“公子夫概乃是吴王阖虞之弟,野心勃勃,也向有贤名,招揽门客,蓄养死士,势力之大,到了阖虞也不得不重视的地步。”
“此次刺杀父侯就是阖虞借口选拔下任吴王,让夫差和夫概完成任务,借口避免发生如鲁国庆父之乱的憾事。”
“只是如今,夫差仅以身免,夫概人都被俘虏,恐怕他继位的机会没有了。”
“所以你想将夫概放回去制造他们的内乱?”
“不错,只是单纯放了未免太不值了,这好歹是敌国公子,如果公开处决,吴国将颜面扫地,必能扭转此次父侯被刺杀在各国间的影响。”
“你想岔了,你到底是想放夫概回去带动吴国内乱还是当众处决他,收获人望?世事岂有双全之理?”
“公子能保证放夫概回去后一定能制造内乱吗?”
“不能,我又不是魔道修士,能给他们种下魔种,操控他们的行为,我只能试着出出主意,成败与否要看天意。”
“这……”听说不确定,姒赟顿时犹豫起来,这可不是小事,不论是放是杀,都难以抉择。
听到之后,姒赟退了出去,返回了会稽山。
而顾绝尘坐镇军营,每日还是处理一些会稽城中的杂事,甚至越国执政的大夫们都将国家大事拿来与他商量,将他当做未来的君主看待。
接下来的日子里,会稽山上下来了不少巫师,围着越王宫做法祈福。不过顾绝尘发现,他们也在慢慢隔绝越王宫周围的地脉,将其偏转,从而方便破解阵法。
阵法之道,最关键的在于因地制宜,利用灵脉、地势布下各种不同的阵法。而其关键,在于提供元气的地脉。
否则,如果只用阵符或者法宝布阵,阵法都不能持久,毕竟,法器符篆中蕴含的那一点元气哪够大范围的阵法挥霍。
就如大型的水利工程总要修建在水量充沛的江河边,否则,就几个小池塘,只能是过家家而已。
而没有人操纵之后,越人巫师轻松引走了周围的地脉,没有了地脉元气的支持,那浊煞阴雷阵如无源之水,渐渐枯竭。
无论是天上的阴云还是地上的白雾都渐渐消散,露出了越王宫。
而越人只以为是公子浅虔心祈福,感动了禹王和上苍,所以上苍降福。
眼见那阵法即将破开,在会稽山修养了一月之久的真正的公子浅终于现身,在姒赟的陪同下,入了军营。
这位公子看着仍是脸色苍白,元气大伤的模样,单薄瘦弱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两个顾绝尘同时出现在内室之中,相貌一模一样,只是精神气质大不相同,让顾绝尘自己都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毕竟,他扮演这公子浅也有一段时日了,也将自己真正当做这位公子了。
这位公子此来,恐怕一是感谢顾绝尘,二也是为了换回身份,在这里,而不是会稽山,这也是顾绝尘不上会稽山的原因。
见了顾绝尘,他却规规矩矩行了一个大礼,道:“多谢顾先生如此助我大越,否则,失了侯位事小,禹王祭祀出了差错,我等子孙百死莫赎。”
这家伙说话这么好听,顾绝尘也有了兴趣,与他攀谈了起来。
聊了一会,自觉气氛已到,顾绝尘揭下脸上的蜃龙皮面具,恢复了自身面貌,将其推到公子浅面前,道:“幸不辱命,贵方之托我也算完成了,此物奉还。”
哪知公子浅却反推了过来,笑道:“顾先生,您闯荡天下,正用得上此物,反之在我们这里,如果不是这次出了这种事,这面具可能只会永远蒙尘。”
“宝物赠英雄,这面具您就收着吧,当是我个人给您的谢礼。”
顾绝尘想了想,收了下来,公子浅说得对,这确实是一件对他有用的宝物,日后行走江湖用得着。
不过,他不想欠下这份人情,转而说道:“听令妹说越国有意纵夫概回国?”
“是有此意,不过尚无稳妥的方式。”
“听闻越王允常有宝剑五,曰湛卢、纯钧、鱼肠、胜邪、巨阙。其中胜邪者,邪气深藏,持之不祥。”
“公子既要祸乱吴国,一者,将此剑与夫概,带回吴国。二者,令夫概深恨阖虞、夫差父子。有此二者,日后吴国必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