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先生称赞道:“宋老果然消息灵通。”
宋启先轻声笑了笑,说道:“这一路道听途说罢了。听闻那个西来的和尚还是位菩萨转世,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宋知书一听此言,顿感头皮发麻,“捕雀房的事情还没解决,又想去招惹释迦菩提?”
宋启先嘿嘿一笑,“你小子有异议?”
宋知书冷哼,接了一句,“不敢。”吴先生转过话题,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假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肚子里能住几位菩萨,口里能讲多少经文,言行又能渡化几人。四大书院聚京师,也是无奈之举,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
饭后,葛夫子和宋启先相约去下棋,小胖子和宋知书万分不想去观战,最后还是被软磨硬泡,跳上了贼船。
吴先生将高凤翔和高凤翔以及郑西坡带到书房,吩咐丫鬟点上熏香,泡上一壶香茗后,便请大家入座。
高凤翔开门见山,表明来意。
吴先生摆摆手,打断了高侠士的话语,说道:“承蒙高大侠信任在下,吴某不胜荣幸。高侠士如若不嫌弃,暂且先协助郑老。待熟悉了京师环境,再做打算。英雄必有用武之地,只是府衙庙小,唯恐怠慢了侠士。”
高凤翔抱拳行礼,说道:“多谢吴三公子收留。先生待人以诚,在下却有一事隐瞒,实属不该,特向先生请罪。”高凤翔此时跪倒在地,“高某此次进京,其实,另有苦衷。”
吴先生扶起高凤翔,“喔”了一声,说道:“高侠士有何隐情,吴某愿闻其详。”
高凤翔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讲了出来,“在下此次进京实乃无奈之举,实为避祸而来!唯恐连累大家,故而不吐不快。恳请先生知晓前因后果,再行定夺!先生请恕高某无礼,斗胆问一声是否知晓文评武判榜。”
吴先生回答道:“此榜妇孺皆知,在民间广为流传。文评武判榜分文武两榜,两榜又分天地人三级。传闻此榜由扶乩子联合四大学院,五大谋士,九大宗门共同制定,十年一更,公信十足。不知高侠士因何提到此榜,莫非招惹了上榜之人?”
高凤翔一声苦笑,“如若与榜上之人发生争执,至少还有回旋余地,不会落得背井离乡。”
吴先生点头称是,说道:“听闻葛夫子与令先师乃旧识,令先师人脉颇广,为人仗义,吴某对其仰慕已久。此事以令先师遗留余荫尚不能庇佑周全,可见情况严重。”
高凤翔点头,暗自悲痛,说道:“在下有负先师教诲,万分羞愧。”
吴先生起身递上一盏茶水,道:“高侠士切莫心灰意冷,权当一份磨砺罢了。”
高凤翔站起身,向吴先生鞠躬行礼。吴先生挽住高侠士臂膀,让高侠士坐下说话。高凤翔谢过吴先生,坐下说道:“逼迫在下背井离乡之人乃是谋士秋鸣山。”
吴先生端起茶盏,慢慢抿了一口。我看向郑老,只见郑老面露忧色,先是听到消息宋启先父子招惹捕雀房,后有高凤翔结仇秋鸣山,这俩伙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呀。
“谋士秋鸣山,正是订榜人之一。善阴谋诡计,被此人盯上,滋味确实不好受。”吴先生放下茶杯,缓缓说道:“还请高侠士宽心,这里毕竟是京都,谋士秋鸣山触角再长,也探不到城门之内。且不提葛夫子与令先师有过交情,高侠士一身正气,便令人折服,吴某自会护佑周全。”
高凤翔感激涕零,说道:“并非高某贪生怕死,且暂寄这一条性命,只为复仇。”
简舒之能感受得到高凤翔身上背负的伤痛,对于,这类不惧死亡的武人来说,比死更为可怕的是所受的屈辱。刀剑能伤人,屈辱却诛心。
高凤翔没有继续讲诉经历,但是,也已经足够深入了,继续往下探察只会在伤口撒盐,既伤人又诛心。
吴先生也没有深究下去,拍拍高凤翔的肩头,低声说道:“审时度势,能屈能伸,是一条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