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知道招魂的道理，我倒是不用多说废话，但是老先生有多少血能支撑得住魔鬼的冲锋？我不知道魔鬼究竟有多厉害，也不知道魔鬼扎根在小芳姑娘灵魂里有多深，或许用尽你的血，也未必能唤醒小芳来，你觉得到那个时候，你耗尽精血死去，小芳姑娘醒来会开心吗？甚至，小芳姑娘根本就不会醒来，两人都陷入了绝境。哦，忘记说了，我们只有一次机会，魔鬼反噬的能力，是不能想象的。”
老先生鼻息浓重，巍巍颤颤的身子再一次退了一步，眼角又一次滑落泪水，他抬头望不见天空，大石降临，像是扎在自己心头上的巨石。在这一刻，他真的想大石砸死自己算了，为什么要做艰难的抉择？
不肯放手镜子，是因为老婆子留在人世间唯一的东西，生前不能为老婆子做半点事情，死后也不能保护老婆子吗？
显然，这面镜子意义不在本身，在镜子和老婆子成了一体。
多少个夜晚，多少个滴血的夜晚，老头子就是靠这面镜子支撑下来的？
逝者已矣，遗物长存！
这是老头子唯一的愿望！
萧仪似乎感同身受，轻声道：“老先生不必担心镜子的安危，我可以为镜子保驾护航的。”
“你能？”老先生忽然冲到萧仪跟前，抓住萧仪的衣领，质问着。
“你相信我，我就可以。”任由老先生要把自己叉起来红烧的冲动，他认真地说道，“老先生应该听说过镜子可以辟邪的传说，您不用瞪眼，我说的并非空穴来风。您老翻过许多医书秘典，或许知道十大招邪和辟邪的物甚。”
“招邪和辟邪？”老先生按下冲动后，有些不解萧仪提起这茬是什么意思？跟自己的这面镜子有任何关系？
“招邪我们用不上，鬼魂就在天空里，想招来他其实也简单。”老先生不知道哪里简单，锁着眉头听他说，“辟邪十件物品里，有铜镜这件法宝。葛洪老先生说过，世上的妖怪锤炼成精，都是借着人皮迷惑众生，唯有在铜镜前会露出本来的真面目。”
“我借用你这面镜子，一是因为它能唤醒小芳姑娘的灵魂，二是能驱除妖魔，内外合一时，冲破枷锁，不是不可能的！”
时间不待人，和老先生扯犊子将近一分钟，他见老先生神色里犹豫不决，知道是自己出手的时候，冷不丁抢来镜子，冲出屏障，这个时候，背后传来轰隆隆的巨响，是大石落在了屏障里，萧仪眼也不眨一下，再次冲上了天空。
老先生不会死的，萧仪相信墨海苍龙筑起的豆腐渣工程，不算得上十分坚固，但每一张屏障有三次绝对防御，这是一点也不会假。
后方传来：“你要好好待我的老婆子，还有一定要救回我的女儿！”
老先生没有损落在巨石脚下，但那嘱托怎么听上去就很有些过分呢？
踩着飞行器，冲向刀子如雨的天空，他很难保证可以履行承诺，干脆就隐而不发，径直取天道。天空里的那道蓝魂，需要自己了，他居然打不过鬼魂？千年老妖怎么可能打不过一个梦魔?